洗漱后，沈清寧坐在窗前翻看醫(yī)書，方氏送茶，她認得幾個字，只知道表小姐看的是深奧的醫(yī)書，卻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方子。
方氏放下茶盞，站在一側沒有離開。
“怎么了？”
沈清寧轉頭，問道，“方氏，有事不妨直說?！?/p>
娘親的娘家人，沈清寧愿意多給出幾分親近。
“表小姐，聽聞您是郎中，能不能幫奴婢看看……”
方氏說完，臉紅了，她有點不好意思。
在京城里，女醫(yī)少見，想要去看診，得排長隊。
方氏管理白府后宅，脫不開身，每次趕到醫(yī)館都打烊了。
“可以啊?！?/p>
沈清寧答應，問方氏道，“需要我把脈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?！?/p>
方氏說完，馬上后悔了。沈清寧還未曾成親，未必知道婦人得的病癥，有些難以啟齒。
這段時日，京城經常下雨，她換洗的小衣和褻褲曬不干，潮濕的穿在身上，下身當即就很不爽利。
這個癥狀，方氏一時間形容不好。
“你脫下褲子我看看?！?/p>
沈清寧怕方氏抹不開臉面，把丫鬟們支開，單獨為方氏看診。
其實女子有些隱晦的毛病很正常，尤不管大齊還是現(xiàn)代，很多女子都有，只是眾人往往就忽略掉了。
諱疾忌醫(yī)是一方面，再者女醫(yī)很貴，一般百姓人家不會花那個錢去看。
大戶人家的下人，來小日子用棉花月事帶的少見，都用草木灰和草紙墊著更換，稍微不注意，就會染上婦科炎癥。
對于沈清寧來說，這些不是污穢，而是常見的病癥。
方氏哆哆嗦嗦，猶豫再三才讓沈清寧查探，心里卻很是感激。
不管能不能看好，表小姐這個態(tài)度，就對她是莫大的尊重，絲毫沒有任何瞧不起她的意思。
方氏心里暖，真正地接納了表小姐，甚至希望沈清寧嫁給白慕言，成為白府的當家主母。
沈清寧看診以后，直接開了一副方子熏洗和塞藥，一次見效，三日根除，不過還需多加注意。
若是褻褲晾不干，最好弄個炭盆烤干。
“表小姐，奴婢的病……”
方氏拿到方子后，對沈清寧感恩戴德，還不等她開口，沈清寧接話道：“你放心吧，醫(yī)者對患者的病會保密，況且女子很容易有些小毛病，又不是見不得光的病癥?！?/p>
方氏聽到此，差點流出眼淚，天知道她為看女醫(yī)折騰多少次，每次都偷偷摸摸的，很怕被府中人得知。
若不是方氏被折磨得豁出去了，她絕不會透露半個字。
在她眼里污穢的病癥，在表小姐眼里只是小毛病，方氏給沈清寧來個九十度的鞠躬，默默地出門。
方氏不善言辭，但是她會用心地記在心中。
關于看診，沈清寧根本沒當回事，洗漱后去花廳用晚膳。
白管事細心，做的是衢州的口味，席間還有烤羊腿，烤羊腿色澤金黃，上面抹了一層蜂蜜，被用刀片得很薄，沈清寧夾起一片，沾上蘸料，對此贊不絕口。
羊肉很嫩，蘸料是靈魂，沒有任何的腥膻味，很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