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逸辛怎么想也想不通。
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,秦瀚洲已經(jīng)不需要在這里待著了,果斷轉(zhuǎn)身就走,出去找秦文淵商量對策。
管它是什么藥,只要是褚先生需要,都得找回來。
嘻嘻完成了自己的任務(wù),無所事事地蹲在褚逸辛身邊吃菱粉糕。
好吃,剛蒸好的,軟軟糯糯,香得很。
想了想,又分了一塊,塞進了秦文瑞嘴里,“五哥,給你吃好吃的,五哥太可憐了天天喝這么臭臭的藥,吃了這個嘴里就不會臭臭啦!”
秦文瑞下意識嚼了嚼,等小心翼翼咽下去,才輕笑著謝過妹妹。
褚逸辛不經(jīng)意間瞥了一眼,“你們關(guān)系倒好?!?/p>
“為什么不好?”嘻嘻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問出這么個問題,“哥哥們對嘻嘻都很好,嘻嘻當(dāng)然也要對哥哥們好?!?/p>
小手一指秦文瑞,嘻嘻很是驕傲,“五哥還不知道我是他妹妹的時候就為了哄我高興給我買糖葫蘆了,他是大好人來著,很善良的!”
又掰著手指頭認真算賬,“他們都叫我小野種,說我是沒爹的崽,但是哥哥們從來不嫌棄我,他們都把我當(dāng)親妹妹看,我的哥哥們都是好人,不,叔叔嬸嬸們也是好人,祖母更是最大的好人!”
耳邊響徹著嘻嘻稚嫩又絮叨的聲音,褚逸辛的思緒飄得很遠。
嘻嘻所說的這群人,跟他所聽說的那群人,約莫不是同一群人吧?
都說將軍府功高蓋世,四個兒子都是朝堂要員,位極人臣的大官,自秦文淵平定西北過后,秦家更是達到了一個無人能夠企及的高度。
按理來說,這樣的家族勢必盛氣凌人。
伴隨著滔天權(quán)勢而來的,一定有囂張的態(tài)度,皇帝的忌憚。
可他所看到的秦家,似乎并不是這樣。
那日宮宴,皇帝看秦文淵的眼神沒有絲毫防備忌憚,抱著嘻嘻更是疼愛萬分,眉眼都舒展開了,笑得比看見小公主還高興。
而秦家人個個溫和有禮,府中上下一片和氣,兄弟妯娌之間感情身甚篤,三房的孩子,四房的秦文淵當(dāng)親兒子疼,四房的繼女,三房的秦瀚洲每次都眼熱,恨不得這是自己親閨女。
他們的家庭氛圍是那樣和睦,就好似,這家人沒有背負比山高比海深的功勞,而只是簡單的平民百姓家而已。
過往的那些年里,褚逸辛從未見過相處得這么和睦的一家人。
他怎么也沒有想到,第一次瞧見這種場景,竟然是在他的仇人家。
和他幻想完全不一樣的場面日日都呈現(xiàn)在他的眼前。
起初褚逸辛還能寬慰自己,說是因為有自己這個外人在,他們做戲罷了。
可這幾日秦文瑞的病情反復(fù)的時候,趕來的秦家人暴露出來的第一反應(yīng)都是擔(dān)憂。
完全沒有摻假的擔(dān)憂。
那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感情。
褚逸辛看得出來,也未知感到震撼。
更讓他難以理解的,是這家人連嘻嘻都不排斥。
娶柳思月,可以是為了和秦文淵的克妻命格相緩和,可嘻嘻呢?說得不好聽點,嘻嘻只是一個拖油瓶。
他們又為什么對她這樣好?
褚逸辛不能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