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父一聽這話，臉色煞白，聲音都變了調：“爸！都過去了，還提那些干什么？孩子們都在呢......”他雙手不自覺地搓動，透著一股子心虛。
“丟人？”秦老爺子哼了一聲。
秦父立刻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。
秦啟航趕緊上前一步，扶住秦父的胳膊，臉上堆著笑：“爸，您別急，聽爺爺的。爺爺說得對，都是一家人，把話說開，咱們也能多了解了解秦家是怎么發(fā)展到今天的。”
他轉過臉，對著秦老爺子，語氣恭敬：“爺爺，您講，我們都聽著呢?！?/p>
秦老爺子鼻子里“嗯”了一聲，這孫子，比他爹會來事兒。
他重重咳了兩聲，嗓子有些發(fā)緊。
秦啟航立刻又湊近了些，殷勤地給老爺子輕輕拍著后背：“爺爺，您慢點說，不急。”
秦老爺子擺擺手，示意他不必如此。
他端起手邊的熱茶呷了一口，潤了潤嗓子，這才慢慢開口，“我秦德海，就是個從鄉(xiāng)下泥腿子出來的窮小子，沒什么好遮掩的?！?/p>
“那年頭，餓得慌，為了混口飯吃，我一個人跑到了這城里。”
“那時候，你們奶奶家，開了個小雜貨鋪，生意也就勉強糊口?！?/p>
“正好招伙計，我就去了。”
“后來呢，爺爺？”秦啟航追問，一臉的好奇。
秦苒安靜聽著，這些事，她確實不怎么清楚。
秦母依舊沒什么表情，這些話，她或許聽膩了，又或者，她知道的更多。
“后來，”秦老爺子繼續(xù)道，“那鋪子，眼瞅著就要開不下去了?！?/p>
“是我，想了些法子，東奔西跑，才讓鋪子起死回生。”
“再后來，我就娶了你們奶奶。”
他說得平淡，但那份從無到有的底氣，藏不住。
“再往后，就是我們夫妻倆，一個主外，一個主內，把那個小雜貨鋪，一步步做成了今天的秦氏?！?/p>
“這中間的辛苦，不足為外人道?！?/p>
秦啟航連連點頭：“爺爺，奶奶太厲害了！白手起家，弄出這么大的家業(yè)，真不簡單！”
他話頭一轉，臉上露出些許困惑，“可......爸，爺爺，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吧？多光彩的事兒啊，干嘛要藏著掖著，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？”
秦啟航這話一出，會議室里靜了一瞬。
秦父的臉更白了，嘴唇抖了抖，想開口，被秦老爺子掃了一眼，又憋了回去。
周宴安依舊平靜，只是在秦老爺子和秦父之間略作停留。
“沒什么見不得人的？”秦老爺子冷笑起來，聲音里帶著壓抑許久的沉悶，“光榮？呵，在有些人眼里，這事兒，可不怎么光榮?！?/p>
他頓了頓，渾濁的眼睛掃過眾人，最后落在秦啟航身上：“你以為，這秦家是怎么起來的？就憑你奶奶那個小雜貨鋪？要不是我當年一頭扎進去，東挪西湊，想法子盤活，那鋪子早八百年就關門大吉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