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毓眼見形勢不對,伸手去拉,卻哪里來得及,只見夏母一個翻騰,竟從二樓的往下滾了兩列臺階,翻出欄桿之外,高速下墜,砸在旋轉(zhuǎn)樓梯一樓的臺階上,接而滾了下去,重重摔在大理石的地板上。
夏毓嚇得呆若木雞,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驚叫了一聲“媽”,屁滾尿流的跑下去的時候,夏母的腦后已經(jīng)涌出了大片的鮮血……染紅了一大片的地面。
夏毓渾身哆嗦著,簡直不敢看夏母驚恐瞪大的雙眼,此刻……那雙眼已經(jīng)失去了焦距,瞳孔緊縮,眼白放大。
夏毓又小聲喊了聲“媽”。
躺在地上的人,一動不動。
夏毓伸出手,手指不停抖動著探向夏母的鼻息,而后恐懼的跌坐在地上。
那一刻,夏毓腦中,一片空白。
他跌坐了一會,跌跌撞撞去把所有的門窗關(guān)上,抓起自己的行李,逃一樣的離開了家。
路上,凡是有□□的地方,他都小心翼翼繞著走,過馬路的時候,因為心不在焉闖了紅燈,交警向他做手勢的時候,他嚇得拔腿就跑,直跑到一條幽深的小巷子里,才蹲下來,大口大口喘著粗氣。
后來,他滿心恐懼的上了去錦城的飛機,并在下飛機的時候,無意得知黑家的老爺子竟同他同乘一臺飛機,只不過他在經(jīng)濟艙,老爺子在商務(wù)艙。
夏毓費了很大的力氣,才讓黑家老爺子相信他是黑家少奶奶表哥的身份,并一同走進黑家的大宅。
在看見夏緩緩的那一刻,他終于松了一口氣,他以為,他的所作所為,都是值得的!
可是接下來的每一刻,都讓他心如絞疼,窒息難捱。
他犯了過失sharen罪,還畏罪潛逃!即便死罪可免,活罪卻是難逃。
待在夏緩緩身邊的每一刻,都像是偷來的!
不管是多深的夜,不管他有多么的困,只要微微一閉上眼睛,他就會想起母親臨時前那恐懼的目光和想象中冰冷的鐵窗。
恐懼像一雙冰冷的大手,時時刻刻掐住他的脖子,不知何時就要將他置于死地。
乘著事情還沒發(fā)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,帶著緩緩一起走吧!
找一個沒人認(rèn)識他們的地方,開始新的生活!
夏毓這樣想。
他所憧憬的美好生活,簡直是支撐他這逃亡幾日的最好的安慰。
可……事與愿違。
夏毓算盡了千般萬般,也沒算到,夏緩緩變了!
與他在網(wǎng)絡(luò)里認(rèn)識的夏緩緩?fù)耆灰粯樱?/p>
她開朗、活潑、積極、樂觀,甚至有點小野蠻。她行事乖張又愛闖禍,簡直與他所認(rèn)識的那個諾諾弱弱,只會抱怨?fàn)敔斦瓶厮畹膬?nèi)向女生,截然相反。
夏毓與夏緩緩的相遇和相愛,完全因為他們是一類人。他們的人生被別人掌控,渴望改變的心意比什么都強,卻永遠(yuǎn)只會口頭抱怨,不會走出反叛的那一步。
如今的夏緩緩,讓夏毓迷惑,迷惑自己癡迷于那個小女孩,是愛么?亦或是同病相憐產(chǎn)生的惺惺相惜?
每當(dāng)夏毓開始想這個問題的時候,他就趕緊打斷自己的思路。
回不去了,他已經(jīng)破釜沉舟到這個地步,哪里還有回頭路可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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