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“不是……是是是?!?/p>
淮彪把草帽子取下來撓撓頭。
孫牙行掏出一盒黃金葉香煙,每人分了一顆,又掏出一次性打火機(jī),挨個人都點著了。
鄉(xiāng)下人稱街上人是街猾子,街上人稱鄉(xiāng)下人是鄉(xiāng)狗子。
街猾子跟鄉(xiāng)狗子畢竟不一樣,看看老孫人家的派頭:上身穿一件黑色西服,內(nèi)里襯一件白色襯衣,下身穿一條從腚到膝蓋瘦、自膝蓋以下漸肥如喇叭的咖啡色喇叭褲,腳穿一雙黑面白底松緊口布鞋,白色的襪子不時從褲腿中露出,顯得很扎眼。
這幾年喇叭褲在車站、在縣城己經(jīng)常見,但穿西服還不多。
我不由自主拽拽中山裝衣襟,膝蓋上有兩塊補丁,想把它蓋住。
怎么也蓋不上,除非蹲下去不站起來。
算了吧,一不做二不休!
孫牙行一邊跟我倆聊天,一邊職業(yè)性習(xí)慣打量著驢,他繞驢轉(zhuǎn)一圈又轉(zhuǎn)一圈。
站住了從側(cè)面掀起驢尾巴看驢屁股。
淮彪的臉變得蠟黃,急忙說:“小心,這驢日的會彈人!”
牙行說:“你二半醋。
驢只能往后踢,不能左右踢的。”
他又來到前邊扒開驢的嘴唇看牙齒,驢露出上下兩行大門牙,好像一個生意人對著牙行討好地笑。
待牙行松開驢唇,驢后退一步,猛地打個噴嚏,唾沫噴在我老藍(lán)卡嘰布中山裝上,這是我當(dāng)會計十幾年來出客常穿的行頭。
我急忙后退了一步,兩手抖抖前襟,驢的白色唾液像珍珠一樣滑落掉下。
牙行捂嘴而笑,“不孬不孬,這黃子跟長臉緣分深?!?/p>
淮彪點點頭,臉上不動聲色,“嗯,說不定前世是胞兄弟?!?/p>
我說,“嗯嗯嗯,我一見到牠好像遇到了你兩個老哥?!?/p>
孫牙行說:“唵?”
淮彪說:“操!”
我說,“你倆不都屬驢嗎?”
兩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