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能說會道大家都稱他“嘴子”。
我因為臉比一般人的長，叫“長臉”。
自來娘也常開我的長臉玩笑：“驢臉掛腮，驢托生的?！?/p>
特別是當我心里有事生氣的時候這長臉更長，自來娘又說，“你那驢臉本來夠長了，越掛越長?！?/p>
我說，“朱洪武還馬臉驢唇來?！?/p>
自來娘說，“喲，不得第的皇上來了！”
這個女人，說笑話我是她手底敗將。
我自己有時也想，說不定我就是驢托生的，由驢托生為人，說明上輩子行善積德，閻王爺獎勵我嘛！
再說，驢哪點不好，一身都是寶，干活起俏，還皮實好養(yǎng)。
有了這種心思，我也就覺得跟驢有了前世的因緣。
大集體的時候，我的會計室設在飼養(yǎng)場那個院子里，每次到會計室都要去看看那十幾頭牛，三匹驢，一匹騾駒子。
我自己雖然屬牛，但看驢最順眼，驢最讓我喜歡。
“看他的驢去，長臉！
今天真巧，巧娘死了閨女。”
崔會計賣驢，李會計買驢，孫會計做牙行，真是天作之合。
牙行老孫原來是三河口西街二隊的會計，本可以到大隊做會計的，但他看到包產(chǎn)到戶做會計沒有什么大頭緒了。
牲口市就在他家院后，父親又是三河口集上有名的老牙行，于是子承父業(yè)干脆做了牙行。
“懷表，驢賣嗎？”
牙行老孫遠遠地伸出手來打招呼。
淮彪掀起帽檐，第一眼看到孫牙行，“??！
嘴子？”
接著又看到他身邊的另一個人，“噫，長臉？
李得常！”
“懷表，是你呀，長臉！
你怎么來這？”
“沒事沒事，我跟嘴子哥轉(zhuǎn)轉(zhuǎn)?！?/p>
“只許你往驢市跑，不許別人來買驢？
這驢賣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