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眸一眼便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眸子。
“祖母，她……”
少女指了指那雙眸子的主人，嗓音又軟又輕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
老太太唇角帶笑，往那人面前去。
小丫鬟五官過得去，只不過臉蛋上灰撲撲地，生生將她面部的光彩削弱了大半。
“奴連璧?！?/p>
明老太彎起眉眼，嗓音帶笑，“連璧，以后，你便跟著堂小姐?！?/p>
“是?！?/p>
連璧彎下膝蓋，垂眸輕應(yīng)。
明眸咬著下唇，連璧，這名字好熟悉……
系統(tǒng)適時地為明眸解析原書，“連璧在原書第166章出現(xiàn)，那一章，男二傅長涼為助女主取藥差點掉下懸崖，危急關(guān)頭，便是連璧將男二救下的?！?/p>
明眸她總覺得能救下傅長涼的，該是個武功高強的奇女子，但……
連璧低眉順眼的樣子，像是沒脾氣。
能救下未來暴君傅長涼的女子，會出現(xiàn)在明府？
明眸乖巧道謝后，將連璧帶到了身后。
隨后老太太笑著親昵地拉過小姑娘。
“走，祖母帶你去瞧瞧你父母的屋子，到時候啊，叫你姑母搬過去與你作伴?！?/p>
她臉上都快皺出一朵花了。
一老一少并排走，又如來時那般離去。
*
雪下個不停，地上落的白茫茫一片。
一身藕色小襖子的明眸往雪地里踩了幾步，打了個哆嗦又收回腿站回長廊。
這里是含心苑，是原主父母的屋子，明眸前幾日才跟明安柔一起搬來。
來時，屋子里除了一些常用擺設(shè)，就只?；覊m了。
杏眼往西邊望了望。
該帶點小點心去看看琳兒了呢……
明眸用小布袋兜了些連璧剛剛做好的紅棗糕，放進了藕色棉襖的小包袱里，隨后便出發(fā)了。
西屋柴房
“小姐，奴在門外守著，您進去?！?/p>
連璧木著臉，站在門外，與守在西屋柴房門前的冷面影衛(wèi)并排站。
明眸推開門，杏眼望下一掃。
前幾日的琳兒病重，也只是唇色發(fā)白。
如今呢？
琳兒一張臉全然被抽干了血色，又是一身白衣，像個女鬼一樣。
從前與她還有四分相似。
現(xiàn)在連一分也沒有了。
她雙目無神地坐在冰冷地面，雙手環(huán)抱在雙腿前，是自我保護的姿態(tài)。
腳前還擺了個裝著發(fā)黃饅頭的碗。
見明眸來了，她有氣無力地抬起眼皮子，像翻白眼一樣。
跌坐在地面的虛弱丫鬟眼底浮現(xiàn)了兩道身影。
她厭惡地皺眉，怎么兩道身影全是她那沒用的小姐？
明眸輕笑，右臉上小酒窩若影若現(xiàn)，她自顧自地蹲下身。
她挽起袖角，指尖輕夾起冰涼發(fā)硬的饅頭。
吶，真慘，判變者就不該有好下場。
“琳兒，你若想出去，我可以……送你出去。這饅頭啊，硬得不像話，真是苦了你。”
少女嗓音軟綿，輕蹙起的弦月眉書寫著憐惜。
溫溫和和，卻像正在譜寫一曲帶人走入深淵的曲子。
兩道身影漸漸合二為一，琳兒意識到，這并非幻覺。
’我可以送你出去。‘
像漂浮在湖中央即將失去生還可能的人抓住枯木一樣，琳兒想死死抓住盤旋在她腦海中的這句話。
明眸將饅頭擲回碗里，靜靜凝視琳兒，“你啊，就是錯信了他人，對嗎？”
余光卻瞥見地面光影閃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