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母生辰,她穿了一身白,這是戴孝呢還是奔喪呢?這一幕說來話長,可發(fā)生起來卻也沒多一會兒,不過行走十來步的工夫,卻同樣也讓白鶴染在腦中轉(zhuǎn)念許多。閻王殿之主,果然氣勢非凡。白鶴染不得不承認,在這人的注視下,她有些微微的心虛了。一種來自山寨貨的覺悟,讓她不由得生出幾許尷尬來??偤孟褚蝗丝创┠?!她微微笑起,心中自嘲。哪怕住在真正的白鶴染身體里,哪怕知道那人絕對沒有超能力和透視眼,卻依然覺得形無可遁,依然覺得在那樣的一個人面前,自己興許分分鐘就要露出馬腳。這真是很可笑的事,白鶴染在心中默默地鄙視自己。前世今生,什么樣的人她沒見過,眼前不過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,她三十多的靈魂,怎么還越活越回去了?這樣想著,面上便下意識地露了一個自嘲的笑來,看得君慕楚又是一陣疑惑。白鶴染卻已經(jīng)不再糾結這位九皇子帶給她的震懾,而是又琢磨起昨晚字條中,所謂的一場好戲來。雖然眼前的這一幕同預想的情況有不小偏差,但她依然覺得,九皇子的到來跟那位十爺所講的好戲,是相互關聯(lián)的。所謂好戲,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一出了。再往邊上看看,果然,江越跟著一起來的,緊隨其后的,還有一眾宮人和侍衛(wèi)、跟隨的下人們個個都不空手,或捧或抬的帶了不少東西,只是那些東西怎么看都跟賀壽沒什么關系。突然袖子被人扯了幾下,白鶴染這才回過神來,低頭一看,扯她袖子的人是白蓁蓁。白蓁蓁都愁死這個姐了,“能不能稍微收斂點兒?磕頭呢!”她把聲音壓得極低極低,還有點兒打顫,一臉乞求,完全不像她平常的性子。白鶴染憋著笑低了頭,“美男全民共享嘛!看一眼又不犯法。你不看看嗎?挺好看的?!卑纵栎栌质且粋€激靈,“好看是好看,問題是吃人啊!”君慕楚向前走的腳步又頓了頓,吃人?白家養(yǎng)出的孩子真是……“承蒙九殿下看得起,臣不勝感激?!卑着d言在九皇子經(jīng)過自己身邊時說了這么一句,聲音里也帶著激動。不管怎么說,自家夫人的壽宴居然九皇子都來了,這可是給了他極大的臉面,今日一過,京中必然傳開,他只要稍微想想都覺得腰板兒又直了一些。九皇子瞅了他一眼,再看看地上跪著的眾人,最后,目光又往白鶴染那處飄了去。半晌才道:“都起吧!”人們趕緊謝恩,然后站起身來,主動往兩邊撒開,在院子中間給九皇子留出了一排道。九皇子也不客氣,直接走到宴席處,沖著唯一一個沒有向他行跪禮的二皇子抱了抱拳,道了聲:“二哥?!倍首右驗橥饶_不好,一直坐著,但還是面容和善,帶著笑同他說:“九弟也來了?快坐吧!”九皇子點點頭,挨著他坐了下來,隨口說了句:“二哥平日不常出門,怎的今兒個肯來湊這個熱鬧?”一邊說一邊又掃了一眼還拘謹?shù)卣驹谠鹤永锏谋娙?,面色不善地皺了皺眉,“一個一個穿得花枝招展,像什么樣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