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?!崩戏蛉藬[擺手,“你只管去拿,即便是漂亮的帳冊,只要到了咱們手里,那也是敲山震虎,給那葉氏提提醒。不要以為白家人都是傻子,任她拿捏,從今往后,這座府里的大事小情,老身也不能只用眼睛看著了?!崩顙邒咧死戏蛉说男囊?,便不再多問,帶上兩個小丫鬟往帳房去了。自從葉氏進(jìn)門,白興言就主動找到老夫人,要走了一直由老夫人掌管著的中饋權(quán)力。這么些年,老夫人從未看過帳冊,所以李嬤嬤突然來要,帳房那邊確有些措手不及。但又不能不給,畢竟老夫人是長輩。所以,李嬤嬤的帳冊拿得還是挺順利的。只是她前腳剛離開帳房,便有人悄悄溜出去,將這個消息遞給了福喜院兒那邊。葉氏聽聞這個消息,氣得連摔了兩只剛燒制好送過來的茶碗。雙環(huán)趕緊安慰她:“左右能拿走的是表面功夫,真正的帳冊除了夫人您,誰都看不到?!比~氏做了個深呼吸,強(qiáng)把火氣壓下去,她告訴雙環(huán):“再去提醒帳房那頭,真正的帳冊一定要收好了,千萬不能露給任何人看?!彪p環(huán)點(diǎn)頭應(yīng)下,卻不急馬上去,“老夫人派去的人剛走,奴婢晚些時辰再去,省得惹人眼目。夫人若真不放心那帳冊,不如拿回來咱們自己收著?”葉氏搖手,“不可。我這里也不是銅墻鐵壁,一旦出了這間屋子,我都需時刻端著身份揣起情緒,不敢有任何閃失。屋子里老爺又時常會來,日久天長難免露出馬腳。你以為那白興言是什么人?他不是懼怕我,他懼怕的是宮里的太后,和我外祖家的勢力??纯赐忸^那些丫鬟婆子,表面上對我唯命是從,實(shí)際上誰也不知道她們當(dāng)中的哪一個就是老爺安排過來的眼線?!彪p環(huán)也沉下心思,無奈地道:“這么些年了,我們總想往梧桐園那邊安插人手,可惜從未成功,看來老爺對夫人是一直都有防范。如今又多了個邪乎的二小姐,夫人今后可要加倍小心了?!比~氏冷哼,“也不用太緊張,自己嚇唬自己。雖然這些年沒交過賀壽禮到公中,但畢竟那是我收的禮,白家也不至于真好意思伸手來要。她們無外乎就是心疼這十來年的花費(fèi),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?就算傳揚(yáng)出去,也不過就是男人寵妻而已,沒什么大不了的。只要帳冊藏好,誰也不敢真拿我如何。”深夜丑時半,白鶴染輕推開房門走了出來。一身月白長裙襯在漆黑的夜色中,宛若仙子。她從不認(rèn)為一身黑衣才是黑行人必備的打扮,能不能夠被發(fā)現(xiàn),靠的是能耐本事,跟穿什么顏色的衣裳沒有多大關(guān)系。那位十爺每次來也都不會刻意穿黑色,還不是避過了文國公府眾多暗衛(wèi)。她伸伸胳膊,自來到這府中,還從未在夜間往念昔院兒外頭溜達(dá),今晚就當(dāng)做一個好的開始吧!這座府里有太多人想要她的命,她若不給對方多添些堵,如何對得起枉死的原主,和她穿越一場的辛苦。正準(zhǔn)備有所行動,然而腳步剛抬,突然就聽身后不遠(yuǎn)處傳來一個陰嗖嗖的小動靜:“姐,你上哪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