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高聲叫喊著,語氣不客氣。另外幾道腳步聲頓時加快了起來,一陣凌亂。他們在里面往前走,白葡在外圈也悄悄跟上。沒過多久,那個罵人的男聲不耐道,“行了行了,推車在這里卸貨,留兩個人出去倒,其他的人先跟我回去干活?!蹦沁呧粥止竟疽魂嚕S后一些腳步聲遠(yuǎn)了。白葡呼吸都快繃住。感覺現(xiàn)在就是孤身犯險,探訪黑作坊。但到了這一步,不可能回頭,她找了個墻角蹲下來。沒一會兒,有聲音越來越近,還伴隨著說話聲。一人吐槽道,“催催催,一天天跟催命一樣,媽的恨不得把我們扒一層皮?!庇腥藝@了口氣,“還是少說兩句吧,隔墻有耳,被聽到了還不知道怎么告狀。”聽到隔墻有耳幾個字,白葡下意識往后貼了貼,一雙耳朵藏好了。那個吐槽的人繼續(xù)道,“大不了老子不干了,在這受這窩囊氣!那群孫子除了告狀,他媽的還會干什么?”“真不干你舍得?這里別的不說,錢給的還是挺多的?!币痪湓?,一下子消了聲。隨后是吭哧吭哧的聲音響起,沒多久有兩個健壯的男人搬著個大塑料桶出來。里面裝滿了晃晃悠悠的液體,他們一路搬到河邊,掀去頂上的蓋子,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溢了出來!白葡瞪大了眼睛,捂著鼻子。那兩個男人也一臉嫌棄,飛速的將桶里深色的液體全數(shù)倒進(jìn)水里。兩人全都戴著手套穿著護(hù)裙,做了基本防護(hù)。往回走的時候,吐槽的那人又嘀咕了句,“算了,還是趕緊干完活,今天說是有什么人來了,過會還要緊急開會。”“唉,這些人也是門道多?!眱蓚€男人來來回回的搬,一共搬了有六七趟,每一趟都有那么大一桶的污水直接倒入河流里。白葡眼睜睜的看著河水變得渾濁一片,各種不明化學(xué)物在里面晃蕩著,有的徹底有的被水流帶去了更下游的地方。她總算知道為什么山下面住的人那么少。敢情這里的水全被污染了,正常人誰還敢住??!明明抬頭就能看到幾百米外,有云盛排除廢氣的大煙囪。煙囪里冒出來的霧不算濃厚。原來是因為真正的廢水都被倒在了這里。他們這么囂張,簡直是肆無忌憚,甚至還有另一種可能,該用錢打發(fā)的早就處理好了,要不怎么會一點遮掩的措施都不做,明擺著不怕人逮到。白葡氣得心肝兒疼。在地上轉(zhuǎn)了半天,找到了個廢礦泉水瓶。她到河邊,灌了一瓶污染的河水,要回去檢測到底有哪些有害物質(zhì)超標(biāo)!剛把瓶子擰緊用紙包好放進(jìn)包里,隔著一道墻的后門處,又傳來了說話的動靜?!瓣懣?,你這邊請,往這個方向才對?!边@是剛剛叫罵那人的聲音,不過這次變得客氣了許多。聽到陸這個姓,白葡眉心下意識的一跳。下一秒,一道熟悉的低沉男聲鉆到了耳朵里,“會議室的人都到齊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