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邊唯一值得信任的,只有沈恪一個了。
冰冷的酒精和消毒少擦過傷口,帶起一絲微微的疼痛。
但這點疼對他來說微不足道,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轉(zhuǎn)頭看向窗外,雪已經(jīng)停了,月光愈發(fā)顯得皎潔無暇。
耳邊傳來沈恪的聲音。
“休言,這次又是為了七月吧?我看你為了她,早晚有一天命都會丟掉?!?/p>
命丟掉?不,他舍不得死,她沒死,他怎么舍得死呢?
門外眾人散去,顧家恢復(fù)平靜,但也僅僅只是表面的平靜。
貝娜回到房間后,一直沒有再出來。
本來她的晚飯還沒吃完,傭人送過去,她也不肯開門。
房間里,沒有開燈。
透過窗戶外雪色反射過來的光線,可以照見房間里城如公主般精致的裝飾。
昏暗里,貝娜坐在窗前的桌旁,望著窗外的積雪愣愣出神。
忽然,她像想起什么來,拉開桌子抽屜,從一個暗格里取出一個娃娃來。
娃娃渾身扎滿了長長短短的小針,針下釘著一塊白布條,白布條上寫著一個名字和生辰八字。
這個名字,赫然就是夏七月。
貝娜盯著娃娃,露出一個詭異又不甘的笑容。
然后拔出針,一根一根地繼續(xù)刺。
這個娃娃,她已經(jīng)收起來許久了,自從上次被趙馨然收走之后,她又重新做了一個。
本來以為夏七月死了之后,再也不會用到了,卻沒想到,夏七月的命會這么硬,死了還能復(fù)生。
可是......為什么,為什么她的命會這么硬!
眼看著趙馨然和顧休言的婚約已經(jīng)取消了,眼看顧安華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明朗,要撮合她和顧休言了。
如果夏七月不回來,說不定她很快就可以和顧休言訂婚,甚至于他們很快就會結(jié)婚了......
她都做好準備要替身了,哪怕做一輩子替身,只要能和顧休言相守一生,她都甘愿。
就差一點,就差那么一點!
為什么老天要這么對她,為什么命運這么不公平!
為什么夏七月那個賤人沒死,為什么要在她的美夢馬上要實現(xiàn)的時候忽然活過來!
“賤人,為什么你沒有死,為什么要回來,為什么要毀掉我的一切!你去死,給我去死?。?quot;
越想越癲狂,貝娜望著眼前的娃娃,腦子里自動浮現(xiàn)起夏七月那張臉,瞬間雙眼血紅,瞳孔緊縮,針扎得越快越狠,仿佛這樣真的就能把夏七月扎死。
“砰砰砰!”
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響起。
貝娜一驚,扎針的手不覺一抖,指尖滑過針尖,開出一朵血紅的花,滴落到布娃娃的臉上。
全身扎滿針,臉上落下一滴血的布娃娃,在昏暗的光下顯得愈發(fā)詭異。
“砰砰砰?!鼻瞄T聲依然沒有停下。
“誰!?”貝娜捂著受傷的手指,不耐煩地應(yīng)了一聲。
“貝娜,是我,爸爸?!?/p>
一聽到慕振東的聲音,貝娜瞬間慌了。
顧不上手指受傷,趕緊手忙腳亂地將布娃娃重新放回屜子的暗格里。
等到完全放好,才鎮(zhèn)定了一下聲音,朝著門回道。
“爸爸,有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