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來顧家兩年多,還從未造成過這樣的轟動。
哪怕從前她以準(zhǔn)顧家少夫人搬到顧家來的時候,顧休言在公司上班根本沒有抽空回來。
管家也只是帶著一幫傭人在門口迎接,不緊不慢地一句:歡迎趙小姐。
可現(xiàn)在呢,一個小小的發(fā)燒,顧休言就守在夏七月的床邊寸步不離,管家?guī)е櫦疑仙舷孪旅Φ孟駛€陀螺......
這兩年間她感冒發(fā)燒過多少次,顧休言除了例行問候一句什么時候多問過一句?
顧家上下又什么時候這般興師動眾過?
可明明她趙馨然才是顧家的女主人,才是名正言順的顧家少夫人?。?/p>
為什么,為什么所有人卻都在為一個來歷不明,無名無分的野女人而忙碌???
就因?yàn)樗t惠大度又不懂裝柔弱嗎?
就因?yàn)樗穷櫦疑俜蛉?,所以無論發(fā)生什么,她都必須懂事,必須大度,哪怕傭人都可以不顧她的感受,她就活該被忽略被無視嗎?
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顧休言要求她成為的樣子,不但成了困住她的囚籠,更成為了所有人蔑視她的理由。
忽然,大廳地下室出口的地方出現(xiàn)一個人影。
地下室的出口本不在這邊,但為了能隨時看到夏七月的動向,顧休言便命人將出口改在了站在二三樓走廊就能看到的地方。
在其他人都手忙腳亂地忙于去到冰庫取冰塊時,這個躡手躡腳的身影顯得十分格格不入。
就在她要不聲不響地加入搬運(yùn)冰塊的隊(duì)伍中時——
“貝娜!”趙馨然開口叫住了她。
貝娜身體僵住,驚恐地轉(zhuǎn)頭,看到趙馨然正從三樓旋轉(zhuǎn)樓梯走下來。
“趙......趙小姐......”
趙馨然站在她面前,滿眼審視地看著她。
“別人都在忙著給七月搬運(yùn)冰塊,你在這里做什么?”
“我......”
貝娜微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。
“我有點(diǎn)不太舒服,所以去休息了一下,聽說大家都在忙,所以就想著出來幫忙了。”
“哦?我記得你下午明明還出入過七月的房間,這么快就不舒服了嗎?”
聽到趙馨然這樣說,貝娜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。
趙馨然微微鎖眉。
“七月有些東西還在地下室吧?我去幫她拿一下,你跟我一起來?!?/p>
兩人一前一后往地下室走。
地下室陰暗潮濕,就算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相對干燥的秋季,地面也依然滲著水漬。
長期居住在這里的人,很可能會患有風(fēng)濕性疾病。
“哪張床是七月的?”
貝娜信手一指。
極其簡單甚至簡陋的一張床,除了一張?zhí)鹤右粡埍”恢庠贌o其他。
但下一秒,趙馨然卻沒有走向夏七月的床,而是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往另一張床走去。
地下室一共就兩個人住,兩張床,另一張床自然就是貝娜的了!
“趙小姐!你要做什么?。俊?/p>
貝娜大驚,立馬沖過去攔在趙馨然面前。
趙馨然滿臉狐疑地看著她。
“貝娜,你那么緊張做什么?”
“我......”貝娜垂下眸子,眼神閃爍,說不出話來。
趙馨然繞過她,繼續(xù)朝著她的床走過去。
“貝娜,我一直很好奇。”
在貝娜緊張的目光中,趙馨然坐在她的床上,輕輕撫摸著她單薄粗暴的床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