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朝陽人是麻木的,大腦一片空白,根本沒有目的的走著,一直走到護(hù)城河邊上,突然感覺身上沒了力氣,緩緩在河堤上坐下。眼神空洞的看著河面,沒有一絲的光。心疼到麻木已經(jīng)沒了直覺。宋修言就站在不遠(yuǎn)處看著,任由雪落在身上,沒多久變成了雪人。過了很久,才慢慢走了過去,不動聲色的在周朝陽的身邊坐下,陪著她安靜的看著河面。兩人就那么安靜的坐著,誰也不說一句話。又過了不知道多久,宋修言才嘆口氣:“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,心里有事就喜歡來河堤上坐著,天這么冷,你就不怕明天早上變成了冰雕?”周朝陽不搭理他,依舊默默的看著前面。宋修言繼續(xù)說道:“你可以難過,可是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,你想你媽身體不好,不能讓她為你操心。再說了,陸長風(fēng)不是失蹤嗎?說不定過幾年,就會像你二哥一樣,又平安回來了呢?”“你要是這樣,等陸長風(fēng)回來,你卻變成個丑八怪,小心他不要你了啊?!闭f到這里,周朝陽才有了反應(yīng),回頭盯著宋修言,眼底沒有一絲亮光,緊緊盯著宋修言,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:“宋小三,陸長風(fēng)再也回不來了,他真的回不來了,他和我哥那時候不一樣的?!彼涡扪孕睦镉行┛?,更多的是疼痛,他守著看著長大的姑娘,這么難過時,他卻無能為力。伸手輕輕撣去周朝陽發(fā)絲上的雪花:“朝陽,還有希望的,只要沒看見尸體就有希望的。”反反復(fù)復(fù)這兩句,他心里卻很清楚,陸長風(fēng)根本回不來。周朝陽捂著臉一頓嚎啕大哭,最后還是宋修言拖著她回家,強(qiáng)迫她必須休息。盛安寧看著哭著出去,被宋修言拖著回來的周朝陽,了無生氣的樣子,紅著眼去扶著她另一邊的胳膊:“我送她上樓去休息吧?!彼涡扪砸膊环奖闵蠘?,只能叮囑盛安寧:“嫂子,一會兒給朝陽煮點(diǎn)姜湯,她每次凍過后都會發(fā)燒,記得半夜給她吃點(diǎn)藥?!笔矊廃c(diǎn)頭,扶著周朝陽上樓,周紅云那邊已經(jīng)忙著去煮姜湯。鐘文清和周南光要看著三個小的,還要操心樓上的朝陽,兩人在樓下也是忍不住的唉聲嘆氣。宋修言本來想走,又停下來,勸著周南光和鐘文清:“叔,嬸,朝陽熬過這兩天就會沒事的,她會勸自己想開,她一直都很堅(jiān)強(qiáng)的。”周南光開口,聲音都不自覺的哽咽:“朝陽,怎么這么命苦呢。:”宋修言默默陪著兩位老人坐著,時不時說兩句這時候根本起步了任何作用的寬心話。盛安寧扶著周朝陽去她房間,幫她脫了外套,用毛巾擦掉臉上的淚水和雪水:“朝陽,你要是想哭就大聲哭出來,你要是難過你也說出來,想辦法發(fā)泄出來,千萬不要憋在心里,這樣會生病的?!敝艹枦]有任何反應(yīng),像個布偶娃娃一樣,任由盛安寧給她擦臉。晚上,盛安寧也沒敢回房間,讓三個孩子跟周南光他們一起睡,她一直守在周朝陽身邊。果然和宋修言說的一樣,半夜時,周朝陽發(fā)起了高燒,燙手的溫度讓盛安寧這個學(xué)醫(yī)的都有些慌。冷靜下來,給周朝陽量了體溫,吃了退燒藥,又用溫?zé)岬拿斫o她擦身體,一直折騰到天亮,還是沒有退燒。溫度甚至更高,都過了四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