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宗恪說到做到,他把所有的好,都給了宋明嫣。世間僅有一匹的流光紗,他答應過要找來給我,最后卻穿在宋明嫣的身上。南海的七彩寶珠,他說要攢夠百顆給我做頭面,最后也都簪在宋明嫣的發(fā)間。...李宗恪說到做到,他把所有的好,都給了宋明嫣。世間僅有一匹的流光紗,他答應過要找來給我,最后卻穿在宋明嫣的身上。南海的七彩寶珠,他說要攢夠百顆給我做頭面,最后也都簪在宋明嫣的發(fā)間。我有的,宋明嫣都有。我沒有的,宋明嫣也不缺。父親和哥哥知道我委屈,就從塞外找了好多寶貝給我送來。我拿起一塊虎皮裹在身上,左手提著千機弩,右手拎著金箭筒。連枝說瞧著我像活在深山老林里,有錢的野人。我們兩個笑作一團。我笑得前俯后仰,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。「怪不得母親總說父親是個糙人,他笨死了,哥哥也笨,送的東西亂七八糟的?!刮业乖陂缴?,把頭埋進被子里,喝下去的水全從眼睛里冒出來,打濕了棉花。連枝沒了笑聲,半晌問我:「娘娘若是想家了,不如請夫人進宮坐坐?」見我不吭聲,她又故作驚喜地開口:「哇,這里居然藏著一條狐尾,好軟好厚實啊娘娘,做成狐裘肯定好看!」我掐著手心,把難過全都咽回肚子里。扭頭對她笑:「你去跟他們說,給我的披風繡羊羔,還要繡小牛,再繡上成片的草原……」我好想念塞外的風光。我不想待在這里了。秋天來臨前,我的狐尾披風也做好了。連枝捧著它,一路上嘰嘰喳喳,又說羊羔可愛,又說青草連波。最后總得夸夸我:「娘娘的品位就是好。」走上玉拱橋,很不巧地,我跟李宗恪撞了個正著。看見我,他微微一愣。「怎么瘦了?」他往前兩步,伸手摸向我的袖腕,我側身躲開,潦草地行了禮。李宗恪憋著口氣,把我從地上撈起來,他攥著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撒開。我性子別扭,生起氣來不哄上半個時辰總是好不了。從前我不高興,李宗恪就霸道地抱著我,親一親、鬧一鬧,我罵他打他,他也往我跟前湊。原來我很吃他這套,如今卻覺得很幼稚,有點煩了。李宗恪大約是瞧出我不耐煩了,他輕輕松手,看著空蕩蕩的手心,表情有些受傷。宋明嫣提著風箏追上來,她直呼他的大名,急切地抱怨著:「李宗??!讓你找我,怎么跑到這兒來了。」或許他是瞧見我了,才沒去找宋明嫣呢。不過這是不可能的,我自嘲地笑笑。這一笑,倒惹得宋明嫣不高興了。她大約以為我是在挑釁,眼珠子滴溜溜一轉,目光就落在連枝手里的狐尾披風上?!负闷恋拿?!」她一把扯過狐尾,湊到李宗恪懷里,興沖沖道:「我想要!」李宗恪捏捏她的臉,笑說:「好,都好?!顾呀洆屪呶姨嗟臇|西。不過那些都是李宗恪的,他愛給誰就給誰,我不在乎。可是,狐尾是我父親獵給我的,誰都別想從我手里拿走!我顧不得禮儀,撲上去搶我的披風,宋明嫣死死抓著不松手。一來一回,撕扯之間,她的拳頭砸在我的額頭上。我的耳朵忽然嗡嗡作響,頭暈目眩。我咬牙一推,宋明嫣就驚呼著掉進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