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不敢。”六兮聲音已無波無瀾,但不知為何,又刺激到寅肅,剛稍平息的怒火似又上來。他蹲地上,與她平行,雙手捧起她的臉,厲聲說道:“有什么是你不敢的?你別跟我故作姿態(tài),低眉順眼,你是故意,你就是故意讓我….”寅肅沒有再往下說,你就是故意讓我看著這么低姿態(tài)的你無所適從,無能為力。他捧著她臉的力道加重,忽地命令到“笑…你給朕笑一個?!彼谋砬閹е还墒妊臍埲?,命令她笑著。六兮動彈不得,整個五官因他捧著她的雙頰,變得僵硬而扭曲。她根本不知道寅肅這莫名其妙的怒火來自于哪里?她想笑,可她痛的笑不出來?!靶Α币C怒吼。她渾身都在顫抖,努力扯出一個笑容,但一定比鬼都難看,因為他逐漸看到寅肅鐵青的臉色。她努力扯出笑容,很努力,終于徒勞。寅肅所有的情緒終于都平復(fù)下來,可依然壓著她不舍得離開。他原以為他找到了她,把她帶回宮,給她最好的,他們便能回到從前的樣子。可事實卻不是。六兮不是他從前認(rèn)識的阿兮了。那時的阿兮是那么依賴著他,痛了會找他哭訴要安慰,高興了會摟著他開懷大笑,累了會找他撒嬌,那時的阿兮會把所有喜怒哀樂迫不及待的要與他分享。如今的她呢?冷靜,甚至是冷情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一切,獨立堅強到讓他覺得自己在她的人生里亦是多余。甚至所有喜怒哀樂從未表露出來。這幾晚,他對她極盡纏綿,想一點一滴把她從前的樣子找出來,可,就在最溫情時,他一眼望見的,依然是她眼底的平靜。在這份平靜之下,他是那么的可笑。她的無波無瀾,就像是一把牢牢的枷鎖把他困在里面,讓他沒有任何出路。他想,就這樣吧,至少,她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。他一手撐著地,稍稍支高了身體,低頭望著她。六兮回看著他,目光交著,有了片刻的安寧。六兮伸出雙手慢慢敷上他的雙眼,他的眼角里有很細很細的紋,顯得他如黑潭般的眼眸多了一層深度。“寅肅,你也老了。”她說這話時,聲音是輕柔的。寅肅一愣,目光一炙,低頭再次朝她吻來。只是這一次,多了份溫柔與耐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