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陸細辛已經(jīng)垂下眸子,遮掩住眸中的幽深。許是她好性久了,竟讓他們真的生出錯覺,以為她好招惹。她曾經(jīng)對陸母心軟,現(xiàn)在對爺爺心軟,過去對白芷也有三分忍讓。但是面對其他人,她可就沒這么好性了?!藭r,在另外一邊的花溪別墅。古良姜正坐在沙發(fā)上,嘟囔著叱罵陸細辛。若不是她,她們也不會丟這么大的臉,被趕出遲家?!八欢ㄊ枪室獾?,故意不說自己給遲平安治病,你說是不是啊,爺爺?”古良姜轉(zhuǎn)向古康泰,尋求贊同。古康泰正在閉目養(yǎng)神,聞言突然睜眼,視線凌厲逼人,帶著審視:“你之前說,陸細辛讓我去見她?”“是啊?!惫帕冀沧?,“還氣勢洶洶的,她以為自己是誰?!惫趴堤久迹懠毿敛粫o緣無故地讓他去見她,應(yīng)該是有緣由的?!笆遣皇悄阕龅氖裁椿蛘哒f了什么?”“那又如何?”古良姜不以為意,“我不光譏諷她,還想打她么?哼,自以為是的家伙,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,開口就是‘你爺爺也在吧,讓他來見我’,什么東西?”“住口!”古康泰驟然暴怒,望著古良姜的眼中全是失望。這就是他孫女,他給予厚望的孫女。沒有遺傳到他一絲精明,反倒蠢如豬彘。“古青葙她們不知道,但是你應(yīng)該知道,你古澤爺爺當(dāng)初是屬意陸細辛做古家家主的,甚至連古元胡和古半夏都提前給了陸細辛,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意味著,陸細辛的家主之位板上釘釘!”古良姜皺了下眉,不以為然:“那又如何?”古康泰閉了下眼:“古澤是什么人,你以為他會選一個草包做古家家主么?陸細辛連醫(yī)科都不學(xué),甚至跑到海城幾年不回家,可即便如此,古澤仍是念念不忘,想要她繼承古家?!惫帕冀蹲?,呆望爺爺。古康泰:“一個被古澤如此看重之人,她一定是有什么過人之處,我們雖然站在白芷一方,但為的是利益,是古家的方子,不是為了去得罪陸細辛的!”說到這,古康泰語氣之中已帶著頹然之色:“如今,白芷地位未穩(wěn),陸細辛未必沒有翻身的機會?!庇绕涫窃诎总迫绱酥赖那闆r下?!盃敔??!惫帕冀辛艘宦暎樕想y得出現(xiàn)慌亂。古康泰:“我送你出國吧,公司的事情,你就不要插手了。”“爺爺!”古良姜臉上血色盡失,“就因為我得罪了陸細辛,您就要放逐我么?我可是您唯一的孫女!”古康泰垂眸:“你還是不懂,你以為她說讓我去見她,是真的想見我的意思么?”古良姜不懂。古康泰嘆氣:“她說這句話的目的,不過是為了借你之口,告訴我,你得罪她這件事?!敝\算人心到了這種地步。白芷和林景天真能是她的對手么?仿佛一瞬間,古康泰就衰老了十幾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