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隔五年重回國內(nèi)。
最后一場商業(yè)晚宴上。
我被一個小男孩碰瓷,他抱著我的腿不放,一直叫我媽媽。
朋友看著男孩精致的面容,調(diào)侃道:
“這孩子跟你還真挺像?!?/p>
我看見男孩身后的熟悉人影。
拿著酒杯的手一頓。
當(dāng)然是像的。
畢竟這個孩子,是我生的。
看見從男孩身后走過來的時俞。
我只覺得這世界果然很小。
曾經(jīng)撕破臉的人再次重逢。
也不過就是一抬眼的事。
我和時俞曾經(jīng)談過一段。
這事沒幾個人知道。
第一次見到時俞,我20歲,大三。
他作為畢業(yè)的美術(shù)系學(xué)長來學(xué)校參加分享會。
而我是負(fù)責(zé)組織會場的學(xué)生干部。
幾面之緣。
僅僅是打過招呼的關(guān)系。
可他不知從哪拿到我的電話,開始頻繁約我吃飯。
約到第三次時,他喝了點(diǎn)酒,有些微醺。
柔軟的燈光和窗外的夜色讓人袒露真心。
他說他曾在他的畫展上見過我。
畫展有許多人。
多是奔著他的成名作去的。
人潮涌動中。
只有我在一幅無人問津的速寫前駐足良久。
速寫很潦草,是個女孩的背影,沒有商業(yè)價值。
因此只被策展方草草掛在了一個隱蔽的角落。
可那是他的靈感之源。
他對我一見鐘情。
夜色籠罩的江邊餐廳里。
他斷斷續(xù)續(xù)說了很多。
他的美學(xué)、他的畫作、他的理想。
還有,他的繆斯。
最后他看向我。
一雙含情眼里搖曳著微黃的光影。
問我愿不愿意給他一個名分。
他捧出一顆真心。
而我,瑟縮著咽下口中將說未說的話。
然后如小偷一般,貪婪地接過他的心。
當(dāng)時的我并不知道。
這是一切錯誤的開始。
直到幾年后,我在時俞的工作室里。
看到兩道交纏的身影。
那是個雨夜,我去接時俞回家。
他的工作室離我們住的房子并不遠(yuǎn)。
我剛走進(jìn)屋子。
就聽見最里面的房間,門半掩著,隱約傳出幾聲喘息。
房內(nèi)的工作臺上有一對交纏的人影。
壓在上面的男人還穿著中午出門時的襯衣。
在他身下的是一個清純的短發(fā)女孩。
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連衣裙,臉上畫了淡妝。
她的頭發(fā)被汗水沾濕,散亂地鋪在桌上。
她彎起腰,湊到男人耳邊說了些什么。
男人那雙素日里平靜無波的瞳眸忽然變得赤紅。
他死死扣住女孩的手,低下頭要去吻她。
卻在即將碰到那張柔潤粉唇時猛然停了下來。
修長的指尖順著女孩大腿的弧度往上摩挲。
我恍惚地站在門外。
冷眼目睹這一切。
直到男人的手指作勢深入裙擺深處。
我再也看不下去,往后退了一步。
踉蹌絆倒了身后的綠植。
“哐”地一聲,將工作臺上交纏的人驚得分開來。
時俞轉(zhuǎn)頭看到我。
平日淡然的眼眸里飛快染上一抹驚慌。
“瑤瑤?”
工作臺上的女孩也撐起身來,挑釁地看過來。
我僵硬地扯了扯唇。
手里的雨傘扔在地上,上前甩了她一個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