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覺得明瑯哪里都好,不要說是配給裴霽了,就是嫁給天上的神仙,也綽綽有余。
但外人不這么想,宴知秋擔心的是外頭人會對明瑯說三道四。
明瑯名聲本來就有瑕,經不住旁人一再詆毀了。
再者,現(xiàn)在提出要和鎮(zhèn)北王府結親也不合適。
太后和皇上都有意要尋一個公主嫁給裴霽,現(xiàn)在看來,這意思是選定了顧衡了。
哎,明瑯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開竅了?
宴知秋愁得不行,眉心都擰成了個大疙瘩。
連翹跟著宴知秋的時候長了,自是知道宴知秋心里想什么。
她從宴知秋手中接過了扇子,輕輕地扇起風來:“郡主何必操心這個?縣主是個極有主意的,該怎么做,縣主心里有數(shù)呢?!?/p>
“人間情關最難過啊,連翹,你是自梳女,不懂得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,有時候,情到深處便難以自已,再克己復禮的人,在情之一字面前,也會亂了分寸,明瑯在姻緣上本就艱難,我只求著她平平安安的?!?/p>
“若是沾染上了鎮(zhèn)北王府,京中不知道又要再起多少波瀾?!?/p>
儲玉湖邊,宴明瑯正坐在廊子里,看著湖中的荷花出神。
昭昭的話有些亂了她的心。
她為什么會偷看裴霽?是因為裴霽好看?
宴明瑯搖搖頭,她又不看重皮囊,裴霽好不好看與她何干?
定然是昭昭這孩子亂說話。
“明瑯姐姐!”
顧衡不知從何處跳出來,嚇了宴明瑯一跳。
她仍舊身著綠色的輕紗衫,寬袖被襻膊束起來,露出兩條雪一般嫩白的胳膊。
下頭的綢子褲卷了褲腿,直接卷到了膝蓋上頭,一雙如同蓮花瓣一般粉白的玉足,踏在了青石磚上,后頭留了一地的濕腳印。
她一跳出來,宴明瑯就覺得幽幽的一股清涼,心頭的焦躁也少了幾分。
“你怎么這副打扮?”
顧衡指了指仍舊站在湖邊陰涼地里的一群宮人:“她們說晚膳要給我做個湯,用現(xiàn)采摘的荷花最是清香,她們膽子又小,我就自己來采了?!?/p>
陰涼地里,一群花枝招展的宮女嘻嘻哈哈地笑著,手里各自拿著開得正好的荷花,不知道在說些什么,鮮艷美好得正如她們手里的荷花。
“我在水里頭看見姐姐在廊子里發(fā)呆,就沿著湖邊,攀著這下頭的柱子爬上來了,哈哈,姐姐竟然沒發(fā)覺?!?/p>
宴明瑯唬了一跳:“阿衡,你膽子倒是大,萬一摔下去怎生是好?再者,湖中淤泥多,你若是失腳陷了進去,有個好歹怎么辦?真是胡鬧!她們就這么縱著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