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跟鄭舒關系不好，見了面就要掐架，他怎么會跟你說這些？”
頓覺不好，宴明瑯雖然跟汝欣有過節(jié)，但是這些話從昭昭口中說出，難免讓人多想。
“鄭舒平時最喜歡吹噓自己見多識廣，這些事早就已經在書院里傳開了。”
昭昭見娘親似乎不信自己說的，著急地牽起她的手，“等下次進宮給太后娘娘磕頭的時候，我?guī)镉H你去瞧！那個小黃門跟裴叔叔長得真的很像！”
原本是想捂住這件事，可現在倒像是揭開了宴明瑯頭皮發(fā)麻，不敢去看裴霽的臉色，“小孩子說話不能盡信，也許里面有什么隱情?！?/p>
“也不能不信?！?/p>
裴霽面上依舊看不穿喜怒，他伸出自己的手，送到宴明瑯面前，眼神帶著篤定，“方才聽昭昭說，宴小姐醫(yī)術出神入化，只要宴小姐想救的人，即便半只腳已經踏進閻羅殿，宴小姐也能救回來。”
一時間聽不出裴霽到底是個什么意思，宴明瑯謹慎小心地搭上脈，許是到了月中，裴霽的脈象有些紊亂，她眉心稍蹙，“目前還是以溫補為主，你體內另外一種毒倒是可以清除，只是不知道這毒清掉之后，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么樣的影響?！?/p>
“你只管放手去做?！?/p>
即便不解毒，這也只是一具風燭殘年的軀體，裴霽見她面露難色，知道她有些話不好意思直說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：“若是不解毒，還能撐多久？”
“想來世子對自己身子的狀況也有數，如今那位高僧給你留下的藥，長年累月地喝下來，對你的病癥能起到的作用，已經微乎其微?！?/p>
這些話她上一次已經暗示過了，這一次重新提起便是下了將他體內這一味毒徹底清掉的決心，“若是不能再做改變，依著如今的情況，最多不過五年，便是油盡燈枯?！?/p>
這話聽得一旁的啞奴臉色一白，在短暫的遲疑錯愕之后，她立馬眼神緊迫地看向宴明瑯，似乎在等她拿說法。
“若是照著你的法子開始治療呢？”
裴霽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，淡淡問道。
“先解你體內的這味慢性毒，之前開給你溫補的方子，便是為了解毒做打算，若是世子能夠承擔后果，今日開始，我便可以著手為你解毒?！?/p>
“什么后果？”
旁邊的啞奴一聽就急了，她一個勁地朝著世子比劃著手語，宴明瑯看不懂，卻也知道她是在擔憂自家主子，便繼續(xù)不緊不慢地道：“最壞的后果無非是因為解去慢性毒之后，會導致世子體內的另一種毒失去平衡，之前高僧給的那味藥失去作用。”
一聽到這個結果，啞奴更是極力勸阻，她見裴霽并沒有立馬回絕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，眼神中滿是哀求。
然而裴霽卻依舊穩(wěn)穩(wěn)當當地坐著，對跪在他身前的啞奴視而不見，在短暫思索之后，便對宴明瑯道，“宴小姐只管開藥便是，再差也比坐著等死好。”
早就想到了裴霽會選擇鋌而走險，宴明瑯從自己的寶貝箱子里拿出一套金針，“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