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霖剛伸出手,江九黎已經(jīng)自行站了起來,不知是不是故意的,避開了他的觸碰。
沈修霖手掌僵在半空,有些尷尬。
但想到圣旨的事情,沈修霖莫名心虛,只壓低聲音提醒道:“阿黎,先舉行及笄禮,稍后回房間再看圣旨吧!”
他怕,江九黎會當場失控,破壞了今日這么重要的日子。
等之后再看,她鬧完冷靜下來,就有時間想想如何抗旨。
江九黎勾了勾唇,面色始終端正,“是。”
江九黎轉身讓檀香將圣旨放回去了堂屋的桌子上面,供奉起來。
這架勢,像是不看。
可這也讓沈修霖擔心。
她要是不看,以為要嫁給自己,可等成親的日子到了,哪里還有時間抗旨呢?
沈修霖也不希望江九黎真的嫁給裴梟。
想到這里,沈修霖皺眉,心想,等及笄禮結束之后,一定要提醒江九黎,看圣旨!
反正阿然先嫁給自己這件事,早已經(jīng)板上釘釘。
到時候阿然的身份比她珍貴,阿黎想要欺負她,也沒有資格了。
到時候,她再想不開,鬧事,也都無濟于事。
大不了,自己多費盡心思哄一哄她便好。
大家有些失望,不知道沈修霖為何不讓宣讀圣旨。
不過看著江然那瘋狂上揚的嘴角,眾人已經(jīng)面露同情:這相府嫡女,恐怕是沒有斗過庶妹,被她捷足先登了。
江九黎自小就這么喜歡太子,要是真嫁不成,不知道會不會做出傻事來!
吉時已到。
今日為江九黎加笄的賓者,是皇后母族,孫家老夫人,一品誥命夫人,身份尊貴。
這是皇后給江九黎的另外一重殊榮。
大家看見孫老夫人上前,又再次打消了同情江九黎的心情。
皇后對江九黎這般看重,早已認定她為兒媳婦,這太子妃之位不可能是江然吧?
相對于大家的好奇,江九黎要淡然許多,仿佛沒有看見江然已經(jīng)公然和沈修霖坐在一起,兩個人一直在低聲說著話,完全忘記了她這個主人公。
她面帶笑容福身,沖著孫老夫人低頭,等待她為其梳理頭發(fā),綰成發(fā)髻。
正在孫老夫人打算去拿梳子之時,屋脊上方,忽然滴落一滴鮮血。
江九黎笑著的臉微微僵硬,第一時間抬起頭,看向禮案上方的屋脊。
檀香距離最近,仰頭看清之時,臉色立刻大變。
她反應極快地上前,張開自己的袖筒。
只是比她反應更快的,是一枚飛鏢,直接將那上面滿身鮮血,翅膀被折斷,正掙扎著往下落的鳥兒斬住翅膀。
巨大的力道,直接連帶著鳥兒,穿透瓦片,消失在房頂。
這一動作極快,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,只見到裴梟正收回手。
而禮案上,那滴血跡上,緩緩落下一片藍雪花。
湛藍清爽的顏色,和紅色交相輝映,絲毫不覺突兀。
更像是點綴在梳子上面的巧思,別致雅觀。
有反應慢的,甚至都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
江九黎只臉色微變,看了一眼裴梟,見他眸底幽潭般,神秘中透著令人安定的沉穩(wěn)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