〔男鬼：你想知道我的事嗎？〕
話音在被褥間漾開時。
周雯縮著脖子往被窩里拱，鼻尖凍得發(fā)紅：“神獸，怎么回來后就陰嗖嗖的”
手機屏幕的光映得她臉頰發(fā)青，指尖剛觸到撥號鍵就被清舟按住手腕。
“以后叫我清舟?！?/p>
她抽出簪子別住散落的碎發(fā)，銀簪在鬢角劃出冷光。
“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?！?/p>
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日吃沒吃飯，連眼尾都未抬一下。
〔男鬼：真是單純。〕
嗤笑聲從角落滲落時，清舟正替周雯掖好被角。
視頻里白胡子老頭的玉扳指蹭過羅盤，周雯忽然伸手調整手機角度，指腹在屏幕邊緣點出無聲的節(jié)奏。
直到老頭說白眉擰成疙瘩“你已經挖墓了”。
清舟才靠向床頭，掌心的紅繩始終松松繞著，連紋路都未攥亂。
深夜，清舟仰臥的姿勢挺直如劍，連發(fā)絲都未散出枕外。
〔男鬼：你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，我就放過你?！?/p>
鎖鏈拖地的聲響近在耳畔，她卻將手背貼在床板縫隙間——那里藏著半片碎瓷，指尖摩挲著粗糙的斷面，像在把玩尋常石子。
〔男鬼：你聽得見?！?/p>
寒氣驟然壓下時，清舟終于緩緩眨眼。
睫毛顫動的幅度輕得像蝶翅振羽，她甚至轉了個身，將臉埋進枕頭里，露出后頸素白的皮膚，仿佛只是被吵到安眠的尋常少女。
畫面一轉。
三人來到墓地，周雯昏睡。
男鬼佝僂著身子溜到周雯身邊，青灰色的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發(fā)梢，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她的脖頸，喉嚨里發(fā)出嗬嗬的聲響：“殺她夠不夠?！?/p>
清舟垂眸撥弄著袖口的褶皺，指節(jié)在月光下泛著冷白，聞言抬眼時眼尾微微上挑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看來你的要求不簡單。
男鬼突然咧開嘴，露出黑紫的牙床，枯瘦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，周身陰氣翻涌：“你只能守她一時?！?/p>
清舟踱步到墓碑旁，鞋尖碾過墳頭新長的青苔，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墓碑上的刻字：“你的墓是風水寶地?！?/p>
男鬼猛地飄到墓碑前，周身陰氣凝成黑霧，指甲狠狠劃過石面，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，臉上滿是猙獰：“我不允許任何人動！”
清舟倚著槐樹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喉結在陰影里輕輕滾動，目光帶著一絲戲謔：“你可以給你子孫托個夢，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