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淚無聲落下,白鷺在心中暗自對江亭云說著對不起。
這一次,她要食言了。
她沒法再照顧他,更不能陪著他走到最后,即便是徹底離開這個世界,也是以如此狼狽不堪的姿態(tài)
“陸總、陸總”
保鏢在身后一聲聲喊著,擾得陸老頭很是煩躁。
他回身訓(xùn)斥:“沒看到我正在忙嗎?你他媽”
“陸總,公司那邊的緊急電話?!?/p>
保鏢揚(yáng)著手里的手機(jī),示意給陸老頭看。
陸老頭皺眉,接過電話放在耳邊。
很快,他就一臉大驚失色:“毀約?我他媽在乎的是他們那點毀約金嗎?等著,我這就過來!”
陸老頭掛了電話,罵罵咧咧地快速穿著衣服離開
陸行止進(jìn)來的時候,包間很安靜。
白鷺捂著肚子蜷縮在沙發(fā)上,眼睛閉著,一動不動。
他皺眉走過來,職業(yè)習(xí)慣讓他翻開白鷺的眼皮看了看瞳孔。
隨即,他大驚失色,快速把外套脫下來罩在白鷺的身上,打橫將她抱起,快速往外跑
醫(yī)院里。
經(jīng)過一系列的洗胃等反復(fù)過程,白鷺總算是度過了危險期。
季嶼川來的時候,她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,手背上扎著點滴,鼻腔里插了一根留置胃管。
陸行止穿著白大褂走進(jìn)來,看向季嶼川的眼神帶著埋怨:“高燒加上胃大出血,再晚些來,你就等著去火葬場給她收尸吧?!?/p>
季嶼川揉著眉心,神色看起來也有些疲憊。
“多久能醒過來?”他問。
“不好說,怎么也得兩三天?!?/p>
季嶼川輕嘆了一聲,來到陪護(hù)床前坐下,“我今晚在這里陪她?!?/p>
“算你還有點良心?!?/p>
陸行止例行檢查一遍白鷺的各項指標(biāo)后就離開了。
季嶼川坐在單人床上,深邃的目光直直盯著白鷺。
似乎也只有這種時刻,他才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,眸色里也不再克制著對她的心疼。
電話不一會兒響了起來。
季嶼川看了一眼來電,按下接通。
“你怎么還沒回來啊?我把洗澡水都給你放好了?!?/p>
“今晚有點事要忙,不回來了?!奔編Z川語氣淡淡的。
陳美麗失落地“哦”了一聲,“那明天見?!?/p>
季嶼川看了一眼安靜睡著的白鷺,喉結(jié)微動:“明天也來不了公司?!?/p>
白鷺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,卻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。
夢里,她又回到了最快樂的那幾年。
那時候江爺爺還在世。
她去江家竄門的時候,江爺爺經(jīng)常會給她煮一碗熱乎乎的餛飩。
“哎喲,小鷺,你慢點吃,鍋里還有呢?!?/p>
“等你長大了,就讓亭云煮給你吃,爺爺把手藝都傳給他了。”
后來,江爺爺去世,留給江亭云一套老式居民樓的房子,還有夠他直到上大學(xué)的存款。
因為不想回到那個惡心至極的家里,她干脆厚臉皮地搬去和江亭云一起住。
那時候小,也不知道男女要避嫌。
為了不給江亭云添更多的麻煩,小小年紀(jì),她就承擔(dān)起洗衣、做飯、打掃衛(wèi)生的活。
江亭云也沒趕她走。
并且隔三差五還會悄悄在茶幾上放幾百塊錢,給她當(dāng)做倆人日常的生活花銷。
倆人就這么心照不宣地過起了相依為命的生活。
她是學(xué)渣,他是學(xué)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