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夜,我如坐針氈。
門外不時傳來侍女,下人的嬉笑聲。
像是在說我活不久遠,每個走進攝政王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。
可十二歲那年中秋夜,我誤闖進攝政王裴照安的休憩地,他只是端坐桌前,將面前的月餅全推向了我。
這樣一個人,真如外人說的那般可怖,活不長久了么?
吱—
門被緩緩推開。
進來的人寬衣解帶,徑直坐在桌邊自顧自喝著茶。
像是過了很久,他才緩步走近。
我握緊手中的刀子,等著我的卻不是斷頭臺,而是他溫柔的不成樣子的語調。
“嫁我這樣一個瞎眼跛腳,還活不久的攝政王,可有人逼你?”
我一愣,手中刀子滑落在地上。
隔著蓋頭,一只修長骨節(jié)分明的手將刀子拾起。
“若是有人逼,你會怎樣?”
我喉頭有些干澀,怎么會沒人逼呢,謝玉,盛玉柔,父皇,都在逼我。
“大抵…會殺了他們吧!”
看我不說話,他又兀自笑一聲。
直到我坐在桌前,看著桌上的吃食,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。
裴照安撐著下巴:“吃吧,你既是我夫人,晚上大約會很累。”
我掌心握緊又松開。
想起民間傳言,裴照安娶過四十多任妻子,只是都沒活過新婚夜。
“怎么,有事要問?”
蕭楚辭將束腰放在一邊,整了整里衣,洗澡后身上的酒味也淡了些。
“你…我聽說,在我之前有四十多房妻妾,都沒活過新婚宴…”
他坐的靠我近了一些,挽起的袖子下,傷疤一道道猙獰又可怖。
“昂,確實都殺了?!?/p>
看著我發(fā)白的臉色,又忽而笑開:“怕什么,那些都是各個大臣要員塞進來的,圖謀不軌,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。”
裴照安試探的看著我的臉色。
半晌,才嘆了口氣。
“以后我的后院,還是要麻煩夫人了,夫人要不管的話,恐怕那些硬塞進來的人,我恐怕又會殺個片甲不留?!?/p>
“我知道了。”
得到應答,裴照安這才眉開眼笑。
一張臉俊朗的人神共憤。
這一晚,從床榻到地上,從地上到書桌,他總有技巧的每每將我拋上云端,再輕輕放下。
我才驚覺,他根本不像外界傳言一般,是個半殘老男人,相反,是這一代兒郎中的翹楚。
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醒,旁邊位置早已涼透,門外傳來練劍聲。
日光下,裴照安光著上衣,渾身疤痕,帶著一絲凌虐的美感,手中劍不停在空氣中舞動,筆走龍蛇般強健有力。
“醒了?收拾一下,等會兒隨我進宮赴宴。”
直到坐在梳妝鏡前,我臉還泛著微紅。
“王妃,王爺練武可是有專用場地的,今日倒是奇怪,在門前就練起來了?!?/p>
“可不是,估計是為了討王妃歡心,王妃莫怕我們王爺,外界雖傳言王爺惡如兇煞,可王爺卻是頂頂好的人,殺的也都是該殺的人?!?/p>
梳洗的侍女臉上帶著崇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