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岳山那句“如你所愿”,像一根無形的針,輕輕刺破了辦公室里緊繃的氣球。
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,只是對著臉色煞白的祁同偉和已經(jīng)徹底呆滯的侯亮平,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然后,他轉(zhuǎn)身,帶著秘書劉鋒,就在眾人復(fù)雜的目光注視下,不緊不慢地朝著辦公室外走了出去。
他的背影,挺拔而從容,沒有一絲一毫的狼狽。
看著張岳山就這么離開了,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被打破了。
侯亮平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,他眼中的恐懼和震驚,迅速被一種更加強烈的憤怒和不屑所取代。
他認(rèn)為,張岳山這是認(rèn)慫了,這是落荒而逃!
是啊,他還能怎么樣?
之前調(diào)動坦克圍攻檢察院,已經(jīng)是捅破天的大事了。
他侯亮平不相信,張岳山還能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!
想到這里,侯亮平心中的底氣又回來了。
他看著張岳山消失在門口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笑。
“哥哥”
一旁的侯忠義,終于從極度的恐懼中緩過神來。
他顫抖著聲音,抓著侯亮平的胳膊,臉上滿是后怕。
“這個張岳山他他不會真的去調(diào)人過來吧?”
“到時候到時候我可怎么辦???”
他現(xiàn)在是真的怕了,張岳山那平靜的眼神,比任何聲色俱厲的威脅,都讓他感到恐懼。
聽到了侯忠義這不成器的話,侯亮平直接笑了出來,笑聲里充滿了不屑和鄙夷。
“叫人?”
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,仿佛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。
“忠義,你把心放到肚子里?!?/p>
“先不說他現(xiàn)在還能不能叫來人,就算他真的把天王老子叫過來了,那又怎么樣呢?”
他的聲音里,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。
“你別忘了,你嫂子是誰!你嫂子的父親是誰!”
“他張岳山,算個什么東西!”
本來還有些擔(dān)憂,臉色依舊慘白的祁同偉,在聽到侯亮平搬出“鐘家”這尊大佛后,整個人也當(dāng)即松了一口氣,臉上重新堆起了笑容。
對啊!
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!
侯亮平的岳父,那可是政法界的泰山北斗,鐘正國鐘老!
有鐘家這棵參天大樹在背后頂著,他張岳山就算背景再深,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?
剛才自己真是被嚇糊涂了。
祁同偉瞬間調(diào)整好了心態(tài),他走到侯亮平身邊,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。
“亮平說的對,忠義你完全不用擔(dān)心。”
“有鐘家坐鎮(zhèn),別說他張岳山只是去叫人,就算他真的把天兵天將請下凡,咱們也不用怕!”
他這番話,既是安撫侯忠義,也是在向侯亮平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。
侯亮平滿意地點了點頭,他很享受這種被人吹捧,掌控一切的感覺。
他覺得,自己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在漢東可以橫著走的“侯處長”。
與此同時。
張岳山和秘書劉鋒已經(jīng)走出了網(wǎng)警大樓。
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,張岳山微微瞇起了眼睛,看著遠(yuǎn)處川流不息的車輛。
“市長,我們接下來怎么做?”
劉鋒跟在身后,低聲詢問道。
他親眼目睹了剛才辦公室里的一切,心中對這位新市長的敬佩,又加深了幾分。
張岳山聞言笑了笑,那笑容里,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