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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夫子的信 (第2頁)

一整天的課,伴隨著勸學(xué)的加持,進(jìn)度比以往快了許多。

下學(xué)的鐘聲準(zhǔn)時敲響。

少爺沒有像往常一樣,教爾曹?!?/p>

“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。”

“此詩言辭淺白,卻直指人心,可為蒙童開智啟蒙之用,于我大夏乃是幸事,望兄與禮部言明,或可推廣天下?!?/p>

“至于此子……”

寫到這里,沈春芳力透筆尖,紙張上的字體加重了幾分。

“六歲能詩,勝于前朝無數(shù)神童。”

“然,觀其詩,可知其志?!?/p>

“其志向之高遠(yuǎn),野心之勃發(fā),昭然若揭?!?/p>

“此等天賦,若不能好生教導(dǎo),引其向善,他日羽翼豐滿,恐又是一個宴居之流,于國,乃是大患。”

最后一字落下,沈春芳擱下筆,將信紙仔細(xì)疊好,裝入信封,用火漆封口。

站起身,走到窗前,推開窗戶。

一輪清冷的明月,高懸于夜空。

沈春芳望著那輪明月,眼中流露出一絲追憶與思念,口中低聲吟誦。

“欲寄彩箋兼尺素?!?/p>

“山長水闊知何處?!?/p>

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。

一縷肉眼可見的銀白色文氣,自他身上緩緩升起,包裹住信箋。

【才氣】具現(xiàn)。

下一息。

信箋在他掌心,憑空化作點點星光,融入夜色,消失不見。

與此同時

柳府的賬房內(nèi)。

王管事正低著頭,一手撥著算盤,一手在賬本上不斷書寫。

眼瞅著快要入秋了,府里各處的用度都要重新規(guī)整,采買冬衣的布料,儲備過冬的炭火,樁樁件件,都得他親自過目。

就在這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(yuǎn)及近,打破了院子里的寧靜。

“砰”的一聲,賬房的門被撞開。

一個負(fù)責(zé)在靜心堂伺候的書童,急急忙忙地跑了進(jìn)來。

王管事手中的毛筆微微一頓,一滴濃墨,瞬間在賬本上暈開一個刺眼的黑點。

他緩緩抬起頭,眉頭緊鎖,眼神明顯不悅。

“慌慌張張,成何體統(tǒng)!”

“又……又作詩了!”

“盧璘他又作詩了!”

王管事皺起的眉頭,在聽到盧璘這兩個字的時候,舒展了半分。

這才剛?cè)W(xué)堂第一天。

怎么又鬧出動靜了。

他放下筆,摘下眼鏡,身體微微前傾。

“說清楚,到底怎么回事?!?/p>

書童好不容易緩過氣來,開口道來:

“夫子問大家為何讀書,少爺他們都答不好。”

“就盧璘,他……他就站起來,說了好些道理,最后……最后還念了一首詩!”

“一首我們誰都沒聽過的詩!”

“念的什么?”

書童努力回憶著,他雖然不懂詩,但那最后一句,卻像烙鐵一樣,深深印在了他的腦子里。

他挺起胸膛,學(xué)著盧璘當(dāng)時的樣子,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。

“萬般皆下品!”

“惟有讀書高!”

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。

王管事細(xì)細(xì)咀嚼,他也是讀書人,哪能看不出這首詩的價值。

又是一首出縣級別的佳作。

“這盧璘果真是天生的讀書種子不成,第一天去學(xué)堂,作詩信手拈來?!?/p>

王管事腦海里,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出老爺那天說過的話。

“若他真是那塊璞玉,無需我們雕琢,自己也能綻放光華?!?/p>

真是……錐立囊中,其末立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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