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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(第2頁)

空氣里鐵銹、血腥和潮濕的氣味混在一起,撲面而來,厲淵眉頭緊鎖。

那里,本該鎖著屬于他的東西。

“墨靈呢?”他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
蘇萌被嚇得渾身發(fā)顫,哭得我見猶憐:“阿淵,我,我路過聽到有聲音,想起墨靈姐姐在這,所以才進(jìn)來的”

“但我只看到了這幾個男人,也不知道墨靈姐姐去哪了?!?/p>

厲淵沒有看她。

他死死地盯著那副空鐐銬。

他能想象到墨靈被鎖在這里的樣子,她總是那么安靜,就算再痛再苦,也只會默默蜷縮起來,像一條受傷的小蛇。

心口的位置,像是突然被挖空了一塊,厲淵心里悶悶的。

“處理掉。”

他對保鏢丟下幾個字,轉(zhuǎn)身離開,沒有再給蘇萌一個眼神。

蘇萌心底里地住進(jìn)了主臥,成了這座別墅名義上的女主人。

但一切又都變了。

清晨,厲淵睜開眼,身旁是陌生的香水味,不再是那讓他心安的草木香氣息。

他下意識地皺眉,翻身下床,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
餐桌上,蘇萌端上精心熬制的燕窩粥,甜得發(fā)膩。

他想起墨靈總會記得他胃不好,粥里從不放糖,只會加一點(diǎn)暖胃的姜絲。

他放下勺子,胃里熟悉的灼痛感開始蔓延。

“阿淵,你怎么不吃?”蘇萌的聲音帶著委屈。

“沒胃口。”他起身,頭也不回地走向書房。

沒有墨靈的靈液壓制,體內(nèi)的“百毒噬心”開始了前所未有的烈度反噬。

深夜,他蜷縮在書房的沙發(fā)上,冷汗浸透了襯衫,骨頭像被怪物撕咬般疼痛。

意識模糊間,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懷抱。

他記得每次毒發(fā),墨靈都會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纏住他,將靈力一絲絲渡入他體內(nèi)。

那冰涼滑膩的觸感,是唯一能撫平他所有痛苦的良藥。

她走了。

他告訴自己,那只是一味藥而已。

他只是不習(xí)慣,九年的習(xí)慣而已。

他開始變得暴躁易怒,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,可每到深夜,空虛寂寞卻會成倍吞噬掉他;

他強(qiáng)迫自己親近蘇萌,告訴自己這才是他所愛之人,可當(dāng)他吻上蘇萌,聞到的卻是令他作嘔的香水味。

他腦海里浮現(xiàn)的,是墨靈被迫承歡時,那雙含著水汽,倔強(qiáng)又破碎的雙眼。

他推開蘇萌,沖進(jìn)浴室,扶著洗手臺干嘔起來。

又是一年祭日。

厲淵獨(dú)自來到水牢。

這里是他母親最后待過的地方,也是他親手將墨靈關(guān)進(jìn)來的地方。

他沒有開燈,任由黑暗包裹自己。

他走到那面墻邊,指腹緩緩撫過冰冷的鐐銬。

忽然,墻角處亮起一點(diǎn)微弱的反光。

他借著門縫里的微光,捻起了那個小東西。

是一片鱗。

一片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黑蛇鱗。

鱗片的邊緣,帶著被外力撬下來的血肉痕跡。

他腦海里涌現(xiàn)出許多從前未發(fā)現(xiàn)的事,

“阿淵,我聽說蛇皮最好,你把她的蛇皮給我好不好?”

“醫(yī)生,不用打麻藥,蘇小姐說了,會影響效果?!?/p>

那日,空鐐銬上干涸的血跡。

蘇萌在他面前哭訴時,那心虛的眼神。

一幀幀,一幕幕,在他腦海里炸開。

“墨靈,

是我負(fù)了你。”他雙腿一軟,跪在了鐐銬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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