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回家了。
姐姐牽著我的手，走得很快。
她的手心，不像媽媽那么軟，有點(diǎn)硬，還有繭。
但是很暖和。
回到那個(gè)又小又亂的閣樓，我發(fā)現(xiàn)那個(gè)“刀片味”的男人正在等我們。
他坐在沙發(fā)上，腳翹在桌子上，地上全是煙頭。
他看到我，臉一下子就黑了。
“你他媽怎么把他帶回來了！”
他站起來指著我，對(duì)姐姐吼。
姐姐把我拉到她身后，擋住我。
這是她第一次，擋在我面前。
她看著那個(gè)男人，聲音不大，但是很清楚：
“這是我的家。”
“你，滾出去?！?/p>
男人愣了一下，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然后他笑了，笑得很難看。
“你的家？韋，你吃我的喝我的，現(xiàn)在跟我說這是你的家？”
“我叫你滾！”
姐姐又說了一遍，聲音大了一點(diǎn)。
男人臉上的笑，一下子就沒了。
他沖過來，一把抓住姐姐的頭發(fā)，把她往地上推。
“臭婊子！給你臉了是吧！”
姐姐摔倒了，頭撞在桌子角上。
男人還不放過她，抬起腳就要往她身上踹。
他罵她，罵得好難聽。
他說她是賤人，還說她那個(gè)被男人拋棄的媽，也是個(gè)下賤的貨色！
“跟你那個(gè)爛賭鬼爹一樣，全家都是廢物！”
姐姐抱著頭，蜷縮在地上，像一只被踩疼了的小貓。
她沒有哭，也沒有叫。
只是咬著牙，一聲不吭。
我害怕極了。
我渾身都在發(fā)抖，牙齒“咯咯”地響。
我看到姐姐的額頭，流血了。
紅色的血，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。
我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。
只有一個(gè)念頭。
媽媽說過，不能讓家人流血。
姐姐…是我的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