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倩以為自己賭贏了。
她立刻掏出手機(jī),撥通了一個電話:“你快來?。≈芴煨?!再不來,周家就要被一個冒牌貨給搶走了!”
不到十分鐘。
一個油頭粉面,穿著一身浮夸的白色西裝,頭發(fā)抹得能讓蒼蠅滑倒的年輕男人,在聶倩的引領(lǐng)下,趾高氣揚(yáng)地走進(jìn)了祠堂。
他下巴抬得老高,用鼻孔看人,一派囂張。
“誰敢冒充我周天行的身份?”
他一進(jìn)來就咋咋呼呼。
聶倩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,沖到他身邊,指著我,滿臉得意地炫耀。
“天行,就是她!你看,她還戴著龍頭的戒指!你快告訴大家,你才是周家血脈!”
她又轉(zhuǎn)向我,下巴抬得比周天行還高。
“看到了嗎?這才是真正的周家少主!你一個鄉(xiāng)下丫頭,還不快把戒指交出來,跪下求饒!”
那個叫周天行的男人,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(lǐng)結(jié),大步流星地走到老龍頭面前。
他撲通一聲跪下,嘴里聲情并茂地喊著:
“爺爺!孫兒來晚了,讓您受驚了!”
整個場面,滑稽得像一出三流鬧劇。
然而,爺爺依舊坐在太師椅上,端起手邊的茶杯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仿佛眼前這個跪地認(rèn)親的“親孫子”,是一團(tuán)空氣。
周天行臉上的表情僵住了。
聶倩的笑容也凝固了。
我笑了。
我走到周天行面前,悠悠開口:“既然你說你是周家人,那想必對家規(guī)很熟悉了?!?/p>
“你來背一下,周家家規(guī)第三條第七款,寫的是什么?”
周天行的臉色瞬間變白,支支吾吾,一個字都憋不出來。
周家家規(guī)上百條,別說第三條第七款,他恐怕連第一條都不知道。
聶倩急了,在一旁打圓場:“天行他從小流落在外,剛回家,不記得家規(guī)也很正常嘛!”
“是嗎?”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彪叔。
彪叔心領(lǐng)神會。
他上前一步,一言不發(fā)。
抬腿,就是一腳,狠狠地踹在周天行的腿彎處。
周天行啊的一聲慘叫,雙腿一軟,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地跪在了地上。
彪叔這才冷冷開口,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。
“龍頭,此人原名李二狗,江蘇宿遷人,是個職業(yè)感情騙子,專騙無知女性的錢財?!?/p>
說著,彪叔從懷里掏出手機(jī)。
“聶倩小姐為了謀奪我周家財產(chǎn),許諾給他一千萬,讓他來祠堂冒充失散多年的少主,企圖混淆視聽,顛覆龍頭繼位大典?!?/p>
他按下了播放鍵。
一段清晰的錄音,從手機(jī)里傳了出來。
“二狗哥,你可得演得像一點(diǎn),那老頭子精明得很......”這是聶倩的聲音。
“倩倩你放心,我演戲是專業(yè)的!等事成之后,拿到那一千萬,我們就遠(yuǎn)走高飛!到時候什么周家,什么龍頭,關(guān)我們屁事!”這是李二狗的聲音。
真相大白。
聶倩的臉變得毫無血色。
她指著彪叔,又指著我,嘴唇哆嗦著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。
最后,她兩眼一翻,直挺挺地癱倒在地,徹底昏死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