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衛(wèi)軍總部的黑鐵巖密室,內(nèi)外隔絕,一片死寂。
周隊長坐在主位,面色枯黃,氣息虛浮,竭力挺直的腰板也掩蓋不住身體的衰敗。
他盯著眼前的青年。
一個時辰前,獄卒來報,說這個叫藥塵的小子,自稱能治他的病。
他本該將傳話的獄卒拖出去打三十板。
可“病”這個字,精準刺中了他最脆弱的防線。
鬼使神差,他下令把人提到了這里。
藥塵身上還是那件臟污的囚衣,可人已經(jīng)沒了階下囚的狼狽。
他腰桿筆直,迎著周隊長審視的目光,毫無退縮。
他徑直上前,將云知微寫的第一封信,干脆利落地拍在桌上。
“周隊長,你身中‘腐骨陰毒’,已有三月零七天。”
藥塵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如釘,敲進周隊長的心里。
“此毒無色無味,侵蝕道基骨髓。初期,午后丹田微痛,夜里骨髓發(fā)寒。如今,你每日運功,靈力應(yīng)該有三成不受控制?!?/p>
“不出十日,你便會修為盡廢,骨化膿水,神仙難救?!?/p>
“整個天運城,不,放眼整個北域,除了我,沒人能救你。”
周隊長猛地從椅子上站起,筑基中期的威壓失控外放!
桌上的茶杯應(yīng)聲化為齏粉。
他身中奇毒,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。
為此,他耗盡家財,暗訪名醫(yī),甚至求購萬寶樓的丹藥,全部無果,只能在絕望中等死。
眼前這個階下囚,這個被他親手打入地牢的小子,怎么會知道?
而且時間、癥狀,分毫不差。
周隊長的第一反應(yīng)不是求救,而是滅口。
殺意從他身上狂涌而出,瞬間鎖定了藥塵。
藥塵對此毫無反應(yīng)。
他等周隊長的殺意攀升到頂點,才將第二封信,緩緩?fù)频綄Ψ矫媲啊?/p>
“這份,是我‘販賣毒丹’一案的真相?!?/p>
他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。
“周隊長,不好奇嗎?給你下毒的那個黑市煉丹師‘鬼手三’,為何如此巧合,又成了為萬寶樓煉制‘黑心腐元丹’,栽贓我的那個人?”
“這世上,哪有這么多巧合?!?/p>
“他們不僅要用我這塊砧板上的肉,成就吞并回春堂的陰謀,更要用你這把最鋒利的刀。等你這把刀用完了,毒發(fā)身亡,便是一個完美的死無對證。萬寶樓,從頭到尾,干干凈凈?!?/p>
“你,和我,都只是他們棋盤上,用完即棄的棋子?!?/p>
周隊長狂暴的氣勢猛地一滯。
他顫抖著手,抓起了那第二封信。
他越看,臉色越青。
越看,額角青筋暴跳。
當他看到,劉管事如何收買他最信任的副隊長王五,如何通過王五之手,將“腐骨陰毒”下在他日常飲用的靈茶中時
“噗!”
他再也壓制不住,一口逆血噴出,將“王五”兩個字染得一片血紅。
“萬寶樓!劉三!王五!”
他咬牙切齒,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名字,那股滔天殺氣不再針對藥塵,而是化作了無邊的怨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