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”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冷哼一聲。
他不緊不慢地看向梁京冶,示意身后的人稍稍側(cè)身。
內(nèi)屋里,無比肅穆的陳家祠堂,里面香火極為旺盛,只要在祠堂門口逗留片刻,衣襟都難免沾染淡淡焚香。
“我陳氏家族,自古以來,香火旺盛。祖宗早就立下規(guī)矩,女人應該干干凈凈地剩下我陳家的種。”
“陳花榮現(xiàn)是我孫兒明媒正娶的媳婦兒,她肚子里懷著的孩子,就要出生了?!?/p>
“若是其中有個男孩,那我老陳便是五代同堂,當真是圓滿了?!?/p>
“我今天就算是死,也不會讓你們動陳花榮一下。”
明朗真是不理解,他在滬北長大,從來沒聽說過這么奇怪的理論。
“這位老先生,我聽您說話,應該是個很講道理的人?!?/p>
“您看看,孕婦現(xiàn)在幾乎都沒有生命體征了,再不搶救的話,就是一尸兩命啊?!?/p>
陳太爺閉上眼慢吞吞地說,“那就是她的命了?!?/p>
“反正我的孫兒,死了一個媳婦,我有的是錢,還可以給他再娶一個。但我陳家的香火,必須是干干凈凈,清清白白的?!?/p>
林知晚站起身,很冷靜地看著面前的老爺子。
“陳太爺,花榮嫂子現(xiàn)在情況不容樂觀,她也是一條命啊,不是只為了陳家繁衍子嗣的牲口,她得自己活著才能成為一個母親不是嗎,哪有讓她死,也要把孩子順下來的道理?”
陳老五指著林知晚罵,“你個外地來的別這么廢話啊,你說話也太難聽了!你裝什么裝!”
梁京冶冷冷拉過林知晚,從腰間拿出一柄shouqiang,沖著陳老五就是一槍。
砰的一聲巨響,所有人都嚇壞了,陳老五兩只手立在胸前,瞪大了眼睛不敢動。
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,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,被擦肩而過的子彈,滑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。
甚至,只是破了皮,都沒出血。
梁京冶看向陳老五,“來,再說,多說幾句。我看看你有幾條命。”
“你”
陳太爺把后面的男人摁了下來,眼神中有些意料之外,但是并沒有慌亂。
“梁參謀,你別激動。我兒子他只是不懂規(guī)矩?!?/p>
“這叫不知好歹。”梁京冶眉頭微鎖。
他看向陳太爺,“太爺,我很清楚,陳家對于門楣清白四字,看得有多重?!?/p>
“但是據(jù)我所知,陳家對男女的要求都嚴格,女人要求清清白白,男人也是一樣。我說得可對”
陳太爺冷笑一聲,提手指了下男人,“我算你還有點研究?!?/p>
梁京冶接著說,“那我就就要問問您了,您孫兒陳實枚,和陳花榮,是怎么認識的?”
這個問題一出,陳老五的表情頓時不對了。
他揉著老太爺?shù)募绨?,彎著腰低聲說,“爹,這個小子沒安好心,您可別上了他的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