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(duì)了,怎不見阿泠呢?”有位族老在小酌了幾口后問起元平縣主。
“她呀,也是個(gè)貪玩的,本來說今日到的,怕是中途又遇著新鮮事,耽擱了。”
宋云山說道:“阿泠性子要強(qiáng),又是女子,別讓她在外太過張揚(yáng)。”
元平縣主微微頷首,“大伯說得是,我也時(shí)常提醒她,隨著年歲漸長(zhǎng),她如今已經(jīng)穩(wěn)重多了?!?/p>
又過了會(huì)兒,宋云山放下筷子,“人老了,食量也少了,阿瑛,陪祖父走走?!?/p>
宋瑛正饞著呢,只能放下筷子,擦嘴凈手,然后陪同宋云山離席。
發(fā)兒和墨汁見此,朝屋內(nèi)眾人行了禮,匆匆跟了上去。
宋瑛扶著宋云山在府中緩緩走著。
“不問周氏和十五的事?”
宋瑛回道,“周氏是父親的女人,自然由父親安排;十五當(dāng)然是回到祖父身邊繼續(xù)修行了?!?/p>
宋云山就喜歡這個(gè)聰明的孫女。
二人往涼亭走去,發(fā)兒和墨汁先繞進(jìn)去將石凳上的灰塵掃去,然后去準(zhǔn)備茶水瓜果。
宋云山摸著胡須,看了眼周圍的景色,注意到對(duì)面假山腳下的季月芳,感嘆了句,“你父親心里還是念著你母親的?!?/p>
宋瑛盯著桌沿,低低地恩了聲,“孫女知道?!?/p>
宋云山:“還是在怪他?”
宋瑛沒有直面回答,而是這樣說道:“父親是祖父的兒子,母親是我外公的女兒,都是為人父,為人子?!?/p>
宋云山眼里閃過不明的情緒,“韓福有如今身子可還好?”
發(fā)兒和墨汁回來了,等她們迅速擺好瓜果與茶水再退下。
宋瑛親自為宋云山泡好茶,“不知道,母親去世后,他搬去了山里住,誰都不見?!?/p>
宋云山輕嘆,“你父親有時(shí)做事的確失了分寸,但”
宋瑛打斷他的話,“母親已經(jīng)去世了,我雖有氣,可我知道,父親終究是父親?!?/p>
宋云山?jīng)]注意到宋瑛說這話時(shí),桌下那雙手正死掐著膝蓋。
宋瑛哪會(huì)聽不出宋云山的意思,許是他年紀(jì)大了,預(yù)見了什么,怕她反噬宋晉卓。
所以想用親情血脈來勸說宋瑛放下。
放下,也不過是暫時(shí),宋時(shí)鶴剛被承認(rèn),以后的日子那么長(zhǎng)。
父女間的這筆賬終究是要算的。
而宋云山呢?
他又豈會(huì)不知,宋瑛心里真正想的。
可是他老了,有些事已經(jīng)管不住了。
宋云山起身走到圍欄旁,看著池中的魚群。
小魚群圍著幾條大魚,它們總?cè)?zhēng)搶大魚嘴邊的食物,再或者將大魚逼到角落。
宋云山又是沉悶一嘆,再次道:“阿瑛啊,你父親他也是疼過你的?!?/p>
宋瑛站到宋云山身邊,和他一起欣賞池景,“恩,我還記得被母親打手心時(shí),父親將我抱在他懷里”然后抓著她的手,由著韓氏落下尺子。
好痛的。
宋云山閉了閉眼,最后只用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“你要出這口氣就出,但別殺他,終究是你父親?!?/p>
宋瑛應(yīng)道:“您放心,我不會(huì)的?!?/p>
死很容易的,也是最輕松的。
返回的路上,前面突然傳來躁動(dòng)。
“快!攔住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