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我開車回了許家老宅。
車剛停穩(wěn),管家就迎了上來,看到我手上的石膏,嚇了一跳:“少爺,您的手”
“沒事,小傷。”我擺擺手,“董事長回來了嗎?”
“回來了,和周先生一家在客廳說話呢?!?/p>
我點點頭,深吸一口氣,走了進去。
客廳里燈火通明,父親正和一個氣質(zhì)儒雅的中年男人相談甚歡,那是周凡的父親,周叔叔。旁邊坐著周阿姨,還有
一個穿著淺杏色連衣裙的女孩聞聲轉(zhuǎn)過頭來,眉眼精致,笑容溫婉,正是林慕晴。
幾年不見,她褪去了不少少女的青澀,多了幾分大方與優(yōu)雅。
“晉明哥,你回來了?”她站起身,目光落在我手上的石膏,關(guān)切道,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“不小心摔了一下,不礙事?!蔽冶M量讓語氣輕松些。
父親和周叔叔也看了過來。
父親眼神在我手上停留一瞬,沒多問,只淡淡道:“回來了就坐吧,就等你了?!?/p>
周叔叔笑著打圓場:
“晉明現(xiàn)在是醫(yī)生了,工作辛苦,要注意身體啊。慕晴,快給你晉明哥倒杯茶?!?/p>
“好?!绷帜角鐟?yīng)聲,熟練地沏了杯茶遞給我,動作自然,沒有絲毫忸怩。
我接過茶,道了聲謝。
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,畢竟我和她之間,曾有過那樣一場未竟的婚約,又是我先單方面毀約。
晚餐時,父親和周叔聊著商業(yè)合作的事,
周阿姨和林慕晴偶爾插幾句話,問問我醫(yī)院的工作,語氣都很自然,仿佛那三年的隔閡并不存在。
我知道,這是雙方長輩心照不宣的默契,也是給我和林慕晴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。
林慕晴很健談,巧妙地避開了可能讓我尷尬的話題,聊她在國外的見聞,聊有趣的畫展,聲音輕柔,態(tài)度落落大方。
我偶爾應(yīng)答幾句,大部分時間安靜地聽著。
她確實和宋汐雨很不一樣。
宋汐雨是帶刺的玫瑰,冷艷強勢,需要人不斷遷就征服。
而林慕晴像溫潤的玉,通透體貼,相處起來讓人放松。
飯后,父親和周叔去書房談事,周阿姨借口賞花把空間留給了我和林慕晴。
我們走到花園里,傍晚的風(fēng)帶著花香。
“晉明哥,”林慕晴停下腳步,轉(zhuǎn)頭看我,眼神清澈,
“我知道,今天這頓飯的意思。你不用覺得有壓力?!?/p>
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她。
她笑了笑:“三年不見,很多事情都變了。我聽說你和你那位女朋友,分開了?”
我沉默了一下,點頭:“嗯?!?/p>
“所以,”她歪頭看著我,帶著一點狡黠,
“我們現(xiàn)在算是重新認(rèn)識的陌生人?先從朋友開始?”
她的直接和坦率讓我松了口氣,也少了許多負(fù)擔(dān)。
“好。”我也笑了笑,“從朋友開始?!?/p>
月光灑在她身上,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。
或許,父親的選擇是對的。
有些溫暖,足以融化經(jīng)年累月的冰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