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節(jié)哀?”沈驚鴻猛地抬頭,眼神通紅。
“我讓你們救她!你們不是能救嗎?為什么不救她!”
他抱著我的尸體,像個孩子一樣崩潰大哭。
我閉著眼,感受著他懷里的溫度,心里卻一片麻木。
早知今日,何必當(dāng)初?
父親趕來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。
他走到床邊,看著我毫無生氣的臉,老淚縱橫,卻還是強(qiáng)撐著鎮(zhèn)定。
“沈驚鴻,我女兒活著的時候,你不珍惜。現(xiàn)在她死了,你也別再留她了。我要帶她走?!?/p>
沈驚鴻沒說話,只是抱著我不肯松手。
直到父親的隨從上前,他才緩緩松開手。
看著我被抬走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。
接下來的日子,我聽說沈驚鴻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,不吃不喝,侯府上下一片死寂。
直到第七天,他才走出房間,想去整理我的遺物。
推開我的房門,里面還保持著我生前的樣子。
梳妝臺上放著我常用的胭脂,首飾盒敞開著,里面還放著我最喜歡的玉簪。
他拿起玉簪,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,想起我第一次戴這根玉簪時的樣子。
我笑著問他:“驚鴻,我好看嗎?”
那時他怎么說的?好像是敷衍地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就去陪蘇婉柔了。
后來我聽說,他蹲在地上哭了很久,還不小心碰掉了首飾盒里的一個小本子。
那是我記的賬,上面除了侯府的開銷,還寫著蘇婉柔的種種行徑:
“三月初五,婉柔姑娘挪用公款五百兩,說是買安胎藥,實則給了她表哥?!?/p>
“四月十二,婉柔姑娘與外男在茶館見面,聊了半個時辰,外男送她一支金簪。”
“五月初三,婉柔姑娘讓青竹買假孕藥,藏在床底下”
一筆筆,一條條,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沈驚鴻的手開始發(fā)抖,他立刻讓人去查蘇婉柔的表哥,還有當(dāng)年擋毒酒的真相。
三天后,家丁回來復(fù)命,帶來的消息讓他如遭雷擊。
蘇婉柔的表哥是前朝余黨,想利用蘇婉柔顛覆侯府。
而當(dāng)年擋毒酒的,根本不是蘇婉柔,是我!
“當(dāng)年侯爺中毒后,夫人怕您愧疚,特意讓我們瞞著,說只是巧合?!奔叶≌f。
“蘇姑娘只是恰好路過,看到您暈倒,就冒領(lǐng)了功勞。還有蘇姑娘的體弱,也是裝的,她每天都會偷偷喝補(bǔ)藥”
我能想象沈驚鴻站在原地,腦子里一片空白的樣子。
他想起我擋毒酒后蒼白的臉,想起我這三年調(diào)理心疾的痛苦。
想起我懷孕后小心翼翼的樣子,還有我暈倒時,他冷漠的態(tài)度
“我錯了”
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,然后踉蹌著走到我的靈位前。
“小玖,我錯得離譜我一定找你回來,彌補(bǔ)你”
可他不知道,他的彌補(bǔ),我早就不想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