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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聿?”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邁開長腿,一步一步地從陰影中走向我。
皮鞋踩在厚地毯上,幾乎沒有聲音,卻像踩在我的心跳上。
隨著他的靠近,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。
五官比少年時更加深邃凌厲,下頜線緊繃,眼神幽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,里面翻滾著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。
他在我面前站定,垂眸看著我,目光像實質一樣掃過我的臉頰。
我緊張地咽了口口水,把手里的薯片往前遞了遞,試圖打破這可怕的氣氛。
“呃……吃、吃薯片嗎?黃瓜味的,超好吃……”
他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話,唇角極輕地勾了一下,但那弧度里沒有半分笑意,只有冰冷的嘲諷。
他終于開口,聲音低沉沙啞,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漠然:“這次又是什么新把戲?”
我愣住了:“什么?”
他伸出手,不是接薯片,而是直接捏住了我的下巴,力道不重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控制欲。
他的指尖冰涼,激得我微微一顫。
“五年。”他盯著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,“換了九十七個贗品,終于舍得派個最像的來了?”
我渾身血液都快凍僵了。
贗品?
什么贗品?
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……”
我的聲音因為下巴被捏著而有些含糊不清,“沈聿,我是林茜??!你不記得我了嗎?高中時坐你前面,老是給你帶早餐那個!”
他眸色驟然一沉,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。
“林茜?”他重復著這個名字,眼神變得更加危險,“她早就死了?!?/p>
我如遭雷擊:“死了?!誰說的?我活得好好的!”
“死了?!彼恼Z氣斬釘截鐵,帶著一種偏執(zhí)的瘋狂。
“五年前,在我眼前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不是死了是什么?”
我頓時僵在原地。
是了,我當時是直接脫離世界的,在他眼里可能就是憑空消失。
“我沒死!我只是離開了!”我試圖解釋,卻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“離開?”
他嗤笑一聲,松開了我的下巴,轉而用手指輕輕撫摸我的臉頰,動作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,“說得真輕松?!?/p>
他的指尖劃過我的眉毛,眼睛,鼻梁,最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。
“你們背后的人,倒是很會挑人?!?/p>
他的聲音低沉下去,帶著一種壓抑的暴戾,“每一次,都挑最像的來。每一次,都以為能靠這張臉得到他們想要的?!?/p>
我猛地想起他剛才說的“九十七個贗品”,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。
難道……這五年里,不斷有人整容成我的樣子來接近他?!
為什么會這樣?!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