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皇后聞言,眉梢微挑,來了興趣:“哦?還有這事?”
“千真萬確!”
云芝篤定道。
“姑母若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幫她弟弟還清債務(wù),再給他謀一個安穩(wěn)踏實的前程。這份恩情比起那虛無縹緲的名聲更能解燃眉之急?”
話罷。
兩道目光,幾乎是同時落在了云芝身上。
蕭皇后并未完全睜開眼,只是那鳳眸微微掀起一條縫,眼神冰冷帶著審視。
似是想一眼直窺其內(nèi)心,揪出那不安分的念頭。
而孫嬤嬤的眼神更直接又老辣。
細(xì)細(xì)瞧著面前看似冰清玉潔的幼女,心中早已是腥風(fēng)血雨。
不過,這審視只持續(xù)了四五秒。
隨即。
蕭皇后的淡淡開口,聲音聽不出波瀾:“云芝是個聰明的,若是景修流露出半分不愿,甚至親口提出本宮便可順勢而為?!?/p>
“屆時,就算鬧到太后和皇上面前,也是太子本人不愿,為了國本安康和太子心意,廢黜這樁荒唐的婚約,也是順理成章之事?!?/p>
云芝似是能想象到那畫面,心中閃過一絲快意,連忙道。
“是,侄女定不負(fù)姑母所托。”
蕭皇后側(cè)過身去,淡淡開口道:“去了那邊,機(jī)靈著點,該看的看,該記的記。讓你爹遞牌子進(jìn)宮請安時,本宮自會見他?!?/p>
云芝應(yīng)聲,躬身退下。
謝景修這一病下,已是三日。
這三日慶云帝險些把儲秀宮的門檻給踏破了,蕭皇后更是日夜跪于寶華殿念經(jīng)祈福。
經(jīng)此,宮里的氣氛與往年不同。
就連年年都盛辦的秋獵,都沒了響動。
儲秀宮正殿。
藥香混著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。
床榻上的謝景修滿頭冷汗,眉頭緊皺,嘴里還時不時呢喃著:“父皇父皇!兒臣無能”
太醫(yī)開了不少安神的藥,已連著服下三帖,卻不見奏效。
周太醫(yī)仔細(xì)把脈后,重重的嘆了口氣道。
“哎太子殿下身子羸弱,安神藥未起作用,看此病癥怕是困在夢魘中,無力醒來?!?/p>
此時。
謝景修意識昏沉,卻始終無法掙脫面前猙獰的畫面。
他覺得自己似是漂浮在空中,又突然猛的下墜!
周遭的一切不再是平日里莊嚴(yán)肅穆的景象,而是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銹味。
鐵銹味在他鼻腔久久不能散去,乃至云芝喂下的湯藥都被他無意識全吐了出來。
時間久了。
謝景修也明了,這味道是——鮮血!
再度睜眼,依舊在夢中。
大殿內(nèi)光線昏暗,龍椅上的父皇眉頭微蹙,正在批閱奏章。
看起來,一如既往。
謝景修想開口喊,卻怎么也發(fā)出任何聲響。
下意識想要直接沖過去,身子卻被無形的鎖鏈捆縛,動彈不得。
就在此時,殿門轟然被外力撞開!
沖進(jìn)來的不是侍衛(wèi),不是金吾衛(wèi)而是一身披甲胄,手持滴血長刀的模糊人影。
那人影速度極快,直沖父皇而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