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廷侍衛(wèi)一路拽著他的頭發(fā),迫使他仰面對著眾人,因為用力過猛,嘴巴無法合上,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往外淌著涎水。
受過刑的臀腿背部滿是血污,雙腿軟軟地拖行在地面,一只鞋不知什么時候丟了,學(xué)子袍也在地上磨出了好幾個大洞,露出了里面的皮膚,被磨得血肉模糊。
“軒軒兒”
孫沁蘭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,呢喃一聲后,使勁往前撲去:“軒兒!軒兒!你們放開我的軒兒!他可是狀元,他是狀元??!”
大喊著的孫沁蘭沖過護(hù)城橋,被黃門侍衛(wèi)拔刀攔下:“退后!”
孫沁蘭不退。
她甚至徒手去推侍衛(wèi)的佩刀,對著那被緩緩?fù)闲锌拷娜擞按蠛埃骸澳銈儾荒軐λ绱?,他可是金科狀元啊!?/p>
“退后!否則殺無赦!”
黃門侍衛(wèi)迸發(fā)出殺意。
但孫沁蘭毫無所覺。
甚至她的手被刀刃劃破,正往外汨汨淌血,她也渾然未覺,只在口中不住地喊著孟鶴軒是金科狀元,不該被如此對待的話。
在黃門侍衛(wèi)舉刀kanren之前,孟玉翡飛奔而至,抱著孫沁蘭的腰用力往后退去。
“大人饒命!我這就帶我母親退后!”
她動作太大,頭上的幕籬不知什么時候掉落,露出了漂亮精致的臉蛋。
黃門侍衛(wèi)見她還算懂事,道:“立刻帶她退回橋那頭!”
“大人,宮里發(fā)生什么事了?今日不是殿試嗎?”不知什么時候跟上前來的孟煜明問道。
話音落,黃門侍衛(wèi)冷笑一聲:“誰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事了,反正被行了刑拖出皇宮的人,絕不可能是什么勞什子狀元爺!”
說完,二人收刀入鞘,揮了揮手:“趕緊滾!”
孫沁蘭還想說話,孟玉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,和孟煜明合力將她拖了回去。
這會兒,護(hù)城橋這頭已經(jīng)議論開了。
所有人都看見了,被拖出來的,就是剛剛呼聲最高的“金科狀元”鶴軒公子。
有人嘲諷他們一家如此高調(diào),有人惋惜孟鶴軒才華橫溢卻是如此遭遇,有人好奇宮里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而原先吹捧孟鶴軒的那些人都沒了聲音。
他們大部分都是收了銀子過來當(dāng)氣氛組水軍的,現(xiàn)在走人就拿不到銀子了。
這下兩極反轉(zhuǎn),他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有幾個機靈的,已經(jīng)在偷偷摸摸找寧遠(yuǎn)侯府的下人問情況了。
孟月臨站在一旁,看向孟煜明,頗有興趣地歪了歪頭。
他雖然表情很沉重,但她能感覺到,他心情極好。
看來,孫氏和周氏的這幾個孩子,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和睦。
最后,孟月臨看向了溫觀煦。
他站在原地不動,表情十分凝重。
時而看看四周議論紛紛的眾人,時而看向正亂作一團的寧遠(yuǎn)侯府主子和下人們,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樣子不似作假。
此人心機很深,光靠肉眼看不出他的情緒。
孟月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。
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溫觀煦在看向亂作一團的寧遠(yuǎn)侯府眾人之時,眼底首先露出的不是擔(dān)憂。
而是嘲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