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硯臺。
小槐安置好溫硯景后,就讓霍忱給他找了個盆裝滿水,放在里間的屏風旁,然后頭朝下把自己栽了進去。
夜色朦朧,月影婆娑,他正愜意地準備進入夢鄉(xiāng)的時候,只覺得好像哪里刮來了一陣輕風。
他以為是夜風過境,想想如今四月底的天也不至于讓人著涼,所以并沒有在意。
只是沒過多久,他就覺得不對勁了。
空氣里不知道涌進來什么東西,糊了他一葉子,叫他無法呼吸。
“嘩啦——”
白胖的光屁股小孩兒突兀地從屏風旁的銅盆里坐了起來。
正站在香爐旁扇著風的容珠猛地停下動作,屏住呼吸,看向這邊,瞪大了眼睛。
哪兒來的小孩?
她進來的時候,分明看到那兒是一個空盆??!
“咦?”
小槐從銅盆坐起來后,發(fā)現(xiàn)窗戶好好兒地關(guān)著,不由得皺起了小眉毛,環(huán)顧起了整個房間。
空無一人。
空氣里散發(fā)著甜香。
小槐使勁嗅了嗅,然后轉(zhuǎn)過身對著銅盆大吐特吐。
站在香爐旁的容珠眼睜睜看著小槐的視線掃過自己,跟沒看到一樣看向別處,心頭才松了口氣,小槐忽然就嘔吐了起來,頓時她又緊張了。
“叩叩叩”
房門被霍忱從外面敲響:“小槐,你在里面干什么?”
小槐抱著銅盆吐得正難受,聞言扯著嗓子艱難道:“快開門,好臭!”
霍忱聞言,立刻從外面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。
房門打開,夜風灌入屋內(nèi),旖旎香的氣味瞬間被卷走了一半,容珠忍不住捏緊了手指。
霍忱一打開門,迎面被一股甜香鋪了一臉,當下只覺得身體里莫名生出一股奇怪的悸動。
“yue——”
不等霍忱弄清楚這悸動是什么,光著屁股的小槐就像一個白胖的球一樣沖了過來。
“讓開——yue——”
霍忱知道自己應(yīng)該讓開,但不知為什么身體不受控制,他就這么直愣愣地看著小槐撞進自己的懷里。
不等他感覺到痛,就看到小槐在他懷里,吐了他一身。
霍忱:
“yue——”
小槐撞倒霍忱后,干脆蹲在他的身上大吐特吐。
為了緩解自己的癥狀,小槐側(cè)坐在霍忱的肚子上,雙腳落在地面上,化作無數(shù)根須,尋找著地板的縫隙往下鉆。
他現(xiàn)在急需一點地氣補充,他快難受死了!
“小槐,你起來”
霍忱氣息微弱,只覺得壓在自己肚子上的小妖越來越重,快要把他壓爆了。
小槐:“yue——”
他一邊吐,一邊抬起了屁股。
霍忱連忙往邊上滾了半個身位。
小槐是樹,吐的都是白花花的樹漿,氣味清新又濃郁,一下就將剛剛那股奇怪的甜香給蓋了過去。
這會兒,霍忱終于感覺到自己好一點了。
不僅那股奇怪的悸動被壓了下去,就連莫名不太好使的腦子和遲鈍的四肢都開始恢復了過來。
“小槐,小槐,你好點了嗎?”霍忱從地上坐起來,一邊拍著一邊嘔吐一邊探著須須往泥地里鉆的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