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問小姐,當初為您與那孫家少爺定下娃娃親的,可是您與他的祖父?”
王翠翠點了點頭:“是先祖父與孫家的老太爺,他們曾是故交?!?/p>
“那如今,這兩位老太爺可還在世?”
王翠翠的眼神黯了黯,輕聲道:“都已過世多年了?!?/p>
“這便是了!”
周青川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,眼中精光一閃。
“古語有云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?!?/p>
“兩位老太爺皆已不在人世,那么這樁婚事若要作數(shù),便必須由父母之命來補全!”
“今日孫家登門,來的是孫員外,可他的夫人到了嗎?”
王翠翠一怔,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,搖了搖頭:“不曾見到?!?/p>
“那您呢?”
周青川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。
“您的父親,王家二老爺可曾到場?您的母親二夫人,又在何處?”
“我爹爹在青州府的藥行有要事脫不開身,我娘親她留在府城照顧我年邁的外祖母。”
王翠翠下意識地回答,話一出口,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呆立當場!
是?。?/p>
她怎么沒想到!
周青川看著她那瞬間亮起的雙眸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他知道,魚兒已經(jīng)上鉤了。
“王員外雖然是您的伯父,是王家的當家人,可于情于理,他都只是您的伯父,而非生父!”
“婚姻大事,豈有親生父母不到場,只由伯父一手操辦的道理?”
“這傳出去,是孫家不懂禮數(shù),還是王家家規(guī)混亂,這于禮不合!”
“于禮不合?!?/p>
王翠翠喃喃地重復著這四個字,眼前仿佛有層層迷霧被瞬間撥開,露出了一條她從未想過的求生之路!
一直以來,她都被祖輩遺命這四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被伯父的為難和家族的利益捆住了手腳。
卻從未想過可以從最根本的禮法二字上,找到反擊的突破口!
是啊,這不合規(guī)矩!
在這個最重規(guī)矩禮法的時代,任何事情一旦被扣上于禮不合的帽子,便會失去其最根本的正當性!
她可以以此為由,名正言順地提出,必須等自己的親生父母從青州府趕回,才能再議婚事!
一旁的王辯聽得云里霧里,但他看懂了堂姐臉上的神情變化。
他興奮地一拍大腿:“對啊,我爹憑什么替二叔答應(yīng)婚事!”
“這不合規(guī)矩,翠翠姐咱們就這么跟祖母說去!”
然而王翠翠眼中剛剛?cè)计鸬墓饷?,很快又黯淡了幾分?/p>
她長長地嘆了口氣,臉上露出一絲苦澀:“這終究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?!?/p>
“我爹爹在青州府的生意,最多再有七八日便能了結(jié)?!?/p>
“我們又能拖延多久呢?到頭來還不是?!?/p>
她的話沒有說完,但那份沉甸甸的絕望,已經(jīng)再次籠罩了整個房間。
“所以我才說有三條計謀?!?/p>
周青川的聲音再次響起,平靜而有力,像一雙無形的手,穩(wěn)穩(wěn)地托住了王翠翠即將墜落的心。
“拖只是第一步?!?/p>
“為我們爭取時間,也為打亂孫家的陣腳,而這第二條計?!?/p>
他伸出第二根手指,目光轉(zhuǎn)向王翠翠,那眼神中帶著一絲奇異的鋒芒。
“便是診!”
“診?”王翠翠不解地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