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半截的流水依舊在奔涌,卻在半空中戛然而止。
下半截的潭水,也失去源頭,不知該如何流動。
中間,竟是一道長達(dá)百丈的真空地帶。
水,被斬斷了!
不是物理上的阻隔。
而是概念上的斷絕。
她這一劍,斬斷了流動這個因果!
這便是她的劍道。
斬斷萬物之理的“絕云之劍”。
然而,蘇清歌的眉頭。
卻微微蹙起。
不夠。
還是不夠。
她的劍道,能斬斷一切有形無形之物。
卻唯獨無法斬斷自身與慕青魚之間那道無形的聯(lián)系。
她們的劍道。
一為“絕”。
一為“續(xù)”。
本是同源,卻又互為克制。
不成就唯一的劍道大帝。
她們二人的帝途,便永遠(yuǎn)無法圓滿!
瀑布的水流,重新合攏,轟然砸下。
仿佛什么都未曾發(fā)生。
蘇清歌緩緩收劍。
就在這時。
一只通體泛著青色微光的紙鶴。
撲棱著翅膀,從云海深處悠悠飛來。
最高精準(zhǔn)地停在她的指尖。
是慕青魚的傳信。
她指尖微動,那紙鶴便化作一張信箋。
字跡娟秀。
卻鋒芒畢露。
“清歌妹妹,妹妹亦為夫君之妻,想來不會連為人妻子的本分都忘了吧?”
“莫要整日只知練劍,也該去夫君那里,盡一盡枕席之責(zé)?!?/p>
“不然,豈不讓天下人笑話青云劍帝,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?”
蘇清歌看著信,一動不動。
那雙能斬斷因果的眸子里,此刻出現(xiàn)一片空茫。
她歪了歪頭。
像是個初識人世的孩童。
“為人妻子的本分?!?/p>
“就是盡枕席之責(zé)么?”
她輕聲念叨。
片刻后。
她好像,懂了!
蘇清歌將信箋收起。
接著化作一道青色流光,朝遠(yuǎn)處遁去。
黃金飛舟。
主船艙內(nèi)。
葉清風(fēng)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足以睡下十人的沉香木大床上,感覺身體被掏空。
心累。
今天這一出,又是闖山門,又是撞飛舟的,比他跟女帝們談幾個億的生意都累。
他閉著眼,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。
論道會是在明天。
青云門這梁子算是結(jié)下了。
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。
既然如此。
那就更得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。
盤算完,葉清風(fēng)正準(zhǔn)備睡覺。
一股寒意,毫無征兆地直沖天靈蓋。
不是冷。
而是一種源自于靈魂的驚顫!
葉清風(fēng)猛地睜開眼。
“誰?!”
船艙里空蕩蕩,熏香裊裊。
一切如常。
但那股感覺,錯不了!
“我。”
一個清冷的聲音,從房間的角落傳來。
葉清風(fēng)瞳孔驟縮。
只見一道白衣倩影,緩緩走了出來。
正是他九個女帝老婆之一。
青云劍帝。
蘇清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