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的話太醫(yī)不敢再說，但意思已然明了。
再這樣下去，他們好不容易失而復(fù)得的珍寶，就要再次消失了，而這一次，將再無回轉(zhuǎn)可能。
蕭墨猛地抓住太醫(yī)，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：“救她！無論如何給朕救她！她要什么都可以！只要她能好起來！”
他踉蹌著沖到蕭慕歡床前，紅著眼眶，哽咽道：“阿姐……我答應(yīng)你……我答應(yīng)你了！我這就下旨！為你和皇叔賜婚！你別這樣……你好起來，好不好？”
圣旨很快擬好，賜婚長公主蕭慕歡與齊王沈聽肆，擇吉日完婚。
消息傳到將軍府，衛(wèi)瑾當(dāng)場砸了書房。
“不行！我絕不同意！”他雙目赤紅，如同困獸般咆哮，“她怎么能嫁給他？！她是我的！明明應(yīng)該是我的！”
他不管不顧地沖進宮，想要找蕭墨理論，卻被宮人攔在殿外。
他又瘋了一樣沖到齊王府，想要見蕭慕歡，卻被嚴(yán)密守衛(wèi)的御林軍死死擋住。
“慕歡！你出來見我！你不能這樣對我！”衛(wèi)瑾在外面嘶吼著，聲音凄厲，“我知道錯了！我真的知道錯了！你原諒我！你別嫁給他！求你——”
蕭慕歡緩緩走到衛(wèi)瑾面前，眼神平靜無波，像看一個陌生人：“衛(wèi)將軍，請自重?！?/p>
這聲疏離的“衛(wèi)將軍”像一把冰錐，狠狠刺入衛(wèi)瑾的心臟。
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，眼中是瘋狂的執(zhí)念：“你是愛我的對不對？你這么做只是為了氣我對不對？”
蕭慕歡吃痛地蹙眉，卻并未掙扎，只是冷冷地看著他。
衛(wèi)瑾被她眼中的冰冷刺得遍體生寒，一股極致的恐慌和無力感攫住了他。
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竟猛地抽出腰間佩劍！
寒光一閃！
他沒有傷害她，而是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！
鮮血瞬間涌出，染紅了他玄色的衣袖，滴落在青石板上，觸目驚心。
“慕歡！”他舉著流血的手臂，像獻祭般遞到她眼前，眼中充滿了卑微的乞求，“你看！你還會心疼我的，對不對？就像以前一樣！我受傷了，你會心疼的！你告訴我，你心里還有我的，是不是？”
他期盼著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絲動容，一絲慌亂，哪怕只是一絲不忍。
然而，沒有。
蕭慕歡的目光掃過他流血的手臂，眼神沒有絲毫變化，甚至連眉頭都未曾再皺一下。那眼神里，只有徹底的麻木和……
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棄。
“衛(wèi)將軍，”她的聲音輕得像風(fēng)，卻字字如刀，“你的血，臟了我的院子?！?/p>
“……”
衛(wèi)瑾整個人僵在原地，舉著的手臂無力地垂下，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，巨大的絕望和難以置信如同冰水，將他徹底淹沒。
她……真的不在乎了。
連他流血，她都不在乎了。
最終，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