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海縣。
沈思之走之前回頭看一眼看守所,卻看到那天審問她的胖警察。
沈思之心里一咯噔,可能在警察眼里已經(jīng)認(rèn)定她是小偷了,只是證據(jù)不足不能把她繩之于法。
她也不知道她能獲得幾日自由。
能有幾日算幾日,目前她最重要的是賺錢,盡量多攢一點錢寄給監(jiān)獄里的爸爸,如果有一天她真進(jìn)去了,不至于讓爸爸在里面太拮據(jù)。
監(jiān)獄有正常的飯菜,她坐牢的時間不長,但她太知道那一口沙琪瑪?shù)男腋8小?/p>
沈思之走后,胖警察還在原地站著。
突然一個熟人撞了他一下:“張隊,你怎么在這?”
“沒什么?!?/p>
那熟人也順著張隊的視線看到沈思之:“可惜了那么大的案子居然證據(jù)不足。”
張隊自顧自的說:“很可能,她就沒偷。”
“那不是更好,那你在這苦難什么?”
張隊:“我只是想到我們審訊時這小姑娘說的話,她說她兩次都是被人陷害的,如果這小姑娘沒有撒謊,上千萬手表的事不是她偷的,那三四年前的案子,是不是有點問題?”
“有道理,但是即便她是冤枉的,沒有新的證據(jù)出現(xiàn)無法翻案?!?/p>
張隊也明白,僅憑一句話根本無法啟動調(diào)查。
沈思之拖著行李箱來到市中心,思考著做什么工作來錢快,想了就走,沒那么復(fù)雜的人際關(guān)系,不用她出示無犯罪證明的工作。
想來想去,來錢快的工作,要么不合法,要么很苦。
她似乎也能理解為什么有些犯人出來后會重操舊業(yè),因為出來后生存太難了。
她本就沒有舊業(yè),所以她選擇吃苦。
她沒辦法成為一個全職外賣員,只能找一個眾包。
幸好還有蔡姐幾百塊錢,她可以租電瓶車,找一個群租的房子。
這個小縣城她不了解,只能先一條街一條街的開始跑,慢慢熟悉后接單。
剛開始第一天,手臂曬得火辣辣的疼。
跑了一整天,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群租房。
群租房嘈雜的人,糜爛的味道,硬床板上就一個涼席。
感覺一點活著的力氣都沒有。
幾天前,她還體面的穿著職業(yè)裝住在酒店的宿舍里。
她淪落成這樣她應(yīng)該恨司夜梟的,但她已經(jīng)累到恨不起所有人了。
簡單吃一個包子,在床上睡到晚上十點,起來接著送夜宵。
晚上沒白天那么好找路,最后一單外賣、比較偏,沒有樓梯,她辛辛苦苦爬上七樓的時候已經(jīng)遲到了。
她恭恭敬敬的鞠一躬:“對不起,這地方不好找?!?/p>
開門的是看起來有點邋遢的大哥,她瞄一眼房間,是一個單身男人的出租屋,看起來三十五歲以上,他站起身的時候,面前男人身高還沒她高。
她有點意外自己還需要低頭看面前的男人。
這男人仰臉看她一會,似乎覺得她看不起他,手里的外賣直接潑她臉上:“遲到那么久,你自己吃吧?!?/p>
外賣的余溫還在,燙得她跳了起來。
她想理論,那男人已經(jīng)關(guān)門進(jìn)去了。
麻辣燙的味道混著汗水的味道。
讓人一聞就反胃。
她從這破舊的樓里面出來,整個人都是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