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梧痛苦地閉上眼睛,月月就死在他們手里。面前的這個男人,欺辱幼女殘害致死??墒钦l又能信?
她要替月月報仇,要讓這些壞人受到報應。
此后,她在這別墅里待了整整一月,她冒著生命危險與兇手周旋,直到找到了關鍵證據將他們送了進去。
那一年,她只有十二歲。
也是從那次事件后,她如同開了天眼一般,就能看見暗處的陰魂了。所以也成了福利院里人人懼怕的對象。
有誰會喜歡一個隨時可見鬼魂,行事作風又詭異的人呢?后來嚴重到了人人排擠、被學校開除、被周遭厭棄的程度。
時間久了,青梧學會了隱匿自己。直到機緣巧合之下,她成了一名靈媒師。
此時看著水月的背影,她不由得想到了月月,想到了從前的苦難。
心臟生生地疼了起來。
馬車駛得很快,在道路上越發(fā)顛簸,晃得青梧胃中隱隱難受起來。她馬上摸出包袱里的酸蜜餞,往嘴里塞了一顆。
這是水月專門給她做的。
六月的時候,選了稍硬的杏子摘下,加些鹽洗干凈,再晾干水分。對半剖開取出核,放進罐子里。一層杏子一層綿糖,然后密封蓋好。
第二日倒出腌出的糖水,放在小鍋里熬開,再放入腌制的杏子翻攪煮一會兒,之后撈出放涼。然后把同樣放涼的糖水倒進來,浸泡個一夜再晾曬干。
這樣做出的杏干酸甜可口,香味濃郁。含在嘴里口舌生津,暈車的感覺也逐漸消散了。
吃了幾顆后,車窗旁傳來了陸硯的聲音:“你還有沒有什么交代的事?否則離了聿京傳消息就麻煩了?!?/p>
“沒有?!鼻辔嗄弥垧T袋子伸出窗外,“你們吃嗎?”
陸硯愣了一下那截瑩色的手臂纖細得很,顯得那只蜜餞袋子晃晃悠悠,像是拿不穩(wěn)似的。
這和記憶里的某個畫面重合了起來,實在熟悉。
“我不吃這種東西。”
青梧的手快速縮了回去,她小聲嘀咕:“不吃算了?!?/p>
原本,也只是想客氣客氣。
水月一共只做了一盆,給蘇離分了些,屋里留了些,自己也才一袋而已。
之后的幾個小時路程,靠著這袋杏子,暈車的感覺好了許多。眼看著天黑了,他們一行人在旁側客棧停了下來,原地休息。
那客棧魚龍混雜,且不隔音,旁側的人打呼磨牙清晰可聞,所以一晚上也沒睡好。
第二天一早出發(fā),又晃蕩了一日,青梧在馬車里半睡半醒,再睜眼天又快黑了,才發(fā)現(xiàn)已到了靈州。
他們到的時候,已是傍晚,進城之后就見遍街的燈籠亮起,夜市上人流來來往往十分熱鬧。
靈州位于聿京南部,盛產陶器與磚茶。因為地勢四通八達,來往互利的商賈極多,加上船泊碼頭有好幾處,貨運也十分發(fā)達。自然是繁華的。
馬車經過時,青梧撩起車簾好奇地張望,一瞬間,也忘了此行的嚴峻。
直到馬車經過繁華的街道,在一處鬧中取靜的街道上停了下來。
陸硯與幾位手下說了幾句話后,他們就騎著馬消失在了夜幕中,青梧望著離開的方向:“他們幾時回來?”
“不回來了?!标懗庌D向左側那座宅子:“一個武師而已,帶上妹妹已是不易,如何還能帶其他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