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回到西市,江塵徑直奔向街中心。
那男人仍垂著頭坐在街邊,跟前已沒了問價(jià)的人。
見江塵過來,他立馬搓著手站起來:“你們回來了?”
“刀呢?沒賣吧?”
江塵問了一句。
“沒呢,說好給你留著?!?/p>
男人說著打開木盒,露出那把銹跡斑斑的短刀,“你再看看?!?/p>
“要誠心要的話,一兩三錢!”男人極其心痛的說了價(jià)格。
江塵擺擺手,反正他占了便宜,也就沒再壓價(jià):“就一兩五錢吧?!?/p>
男人神色一喜,眼角有些滲淚:“多謝,多謝,你拿走就是了!”
江塵從荷包里取出一兩五錢銀子,男人連忙將木盒遞過來。
江塵接過盒子的同時(shí),他也將銀子接了過去。
立馬連聲道謝,仿佛撿了天大的便宜。
又鞠了兩躬,轉(zhuǎn)身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江塵握著木匣抱在懷中,中吉得手,也是欣喜的很。
旁邊的沈燕秋見他表情興奮,不由開口:“可這終究是一把銹刀”
“能是家傳寶物,肯定有啥秘密,否則不至于傳這么久?!?/p>
中吉!
起碼也是一只狍子的價(jià)格,反正,有卦象指引,他總不會虧的。
“也可能那男人說的是假話呢?!?/p>
沈硯秋還是不相信,剛剛那書生說的是真的。這種騙局實(shí)在太低級了。
“買都買了,回頭再說,先去看戲吧?!?/p>
永年縣中央,朱漆大門上掛著塊黑底金字的匾額,寫著
“聚樂樓”
三個(gè)大字。
門兩側(cè)立著兩尊半尺高的石獅。樓外搭著彩棚,棚下掛著紅燈籠。
幾個(gè)青布短打的伙計(jì)招呼客人,時(shí)不時(shí)有喝彩聲從樓里傳出來,混著鑼鼓胡琴的聲響。
在永年縣,這三層戲樓,已經(jīng)算是奢華的建筑了。
沈硯秋看著三層戲樓,眼中顯出憧憬的神色。
青衣短打的小廝見到兩人站在面前,立馬上前:“兩位看戲?里邊走!”
江塵兩人踏進(jìn)戲樓時(shí),喧囂聲從四方涌來。
正中的戲臺上,鋪著絳色地毯。
樓上戲子,涂著白臉,搖著折扇頭戴相貂,黑袍上繡著暗金色的蟒紋。
每走一步,腰間的玉帶都
“?!?/p>
地撞出一聲冷響。
起步之后,停在臺前,尖細(xì)的聲音半念半唱起來。
這扮相,應(yīng)該是個(gè)奸臣。
江塵側(cè)身問了一句:“唱的哪一出?”
“精忠譜第四折斬奸相?!毙P立刻答道:“兩位坐哪?”
江塵看過去,面前是敞開的散座,戲臺前,則是拼得密密麻麻的八仙桌。
“散座也有茶有水,一人十個(gè)子?!?/p>
“前桌位置,茶水瓜果隨意吃,一百銅錢一個(gè)人?!?/p>
“前桌。”
走了一天,他可不想坐小板凳。
“得嘞,前邊請?!?/p>
一百文錢,他們坐的位置也是八仙桌最后面,但是看的倒是清清楚楚。
江塵聽著咿咿呀呀的唱詞,不一會兒就有些發(fā)困。
反倒是旁邊的沈燕秋一開始好像還有些心事,卻很快入迷。
開始拳頭緊握,甚至眼中有淚光盈盈。
抓著衣角,幾乎要把衣服給揉碎。
“這有什么好激動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