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面。
作為幾個(gè)屬下口中正談?wù)摰闹鹘?,裴觀鶴臨風(fēng)而立,臉上的肅殺之氣在這一刻蕩然無存。
眼神繾綣地望著那個(gè)正閉眼睡得香甜的少女,眉目柔和。
等他沐浴完換好常服,小姑娘已然睡著了。
而他也沒舍得將她擾醒。
將眼神緩緩從那張?jiān)谶@近半年不知在腦海里臨摹了多少遍的小臉上移開,抬眸望向遠(yuǎn)處涼亭。
神色晦暗不明。
他私下來找她,已是于理不合,可他沒忍住。
從進(jìn)城的那刻起,心底便有一道不斷喧囂的聲音催促著他來見她,所以他來了。
什么禮教,什么男女之防,什么君子之儀,
他通通都不想管。
他只想來見他的沈昭昭。
想起流云每月的書信,男人眸子里漸漸浮上一層心疼。
她說小姑娘偶有會(huì)看著遠(yuǎn)方不知不覺便發(fā)起呆來,
她說小姑娘剛開始時(shí)每日吃飯都沒什么胃口,
她說小姑娘聽到那些他與李寧靈的莫須有傳聞時(shí),也會(huì)偶爾神色落寞,
她說小姑娘有時(shí)候會(huì)羨慕李寧靈,因?yàn)樗茉趹?zhàn)場(chǎng)上伴他左右,
可是
裴觀鶴垂下眸,在眼瞼處投下一片纖長(zhǎng)的陰影,神色溫柔地彎起嘴角。
她又何須羨慕別人呢?
他殫精竭慮小心翼翼護(hù)著的人唯有她而已。
她在梧州,
梧州前方的陣線便絕不可能破。
除了仇恨,她便是他所有的支撐。
“裴觀鶴,我不怕吃苦?!?/p>
“裴觀鶴,我想陪著你,一直陪著你?!?/p>
小姑娘淚眼朦朧說的話還猶如在耳邊,但他又怎么會(huì)舍得真的讓她什么都沒有?
沈昭昭,
定是值得天下最好的。
榮耀,富貴,地位,
他都想給她。
“唔——”
沈昭昭從石桌上起身,神色略微迷惘,她怎么睡著了?
看了眼搭在身上的大髦,再向前方望去,語氣帶著剛睡醒時(shí)的嬌軟,“怎么不叫醒我?”
裴觀鶴回眸,眼里柔意四溢。
沒回答她的話,反而突地說了句,“沈昭昭,再等等我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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