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沈昭昭卻依舊神色無波。
她做好了與裴觀鶴再次相見的準(zhǔn)備,自然也做好了他不愿再理會她的準(zhǔn)備。
畢竟,那晚她說的話,連她自己都不愿回想第二遍。
婚期逐漸臨近,沈昭昭的心情也越發(fā)心如止水。
她以為,已成定局,她甚至已經(jīng)能很平靜地試穿尚衣宮送過來的大婚吉服。
然,平靜的水面終起波瀾。
裴觀望死了。
死在他父親與宮廷禁衛(wèi)軍的重重圍堵之下。
初時(shí),她看著慌慌張張的蘭草,還以為是她是從坊間聽到的什么可笑謠言,正欲訓(xùn)斥她幾句,卻忽地想到什么,身子一僵。
那封信。
下一秒,像一個(gè)瘋子般地跑了出去,全無平日里半點(diǎn)儀態(tài)。
緊閉的書房門倏地被推開,沈溫空及他座下的幕僚們看著門口邊發(fā)髻略微凌亂的女子,全都神情頓了頓,而后在收到上方人的眼神示意后,下一瞬,紛紛拱手拜別離開了書房。
大開的房門再次被臨去的幕僚貼心帶上,沈溫空看著眼前毫無半點(diǎn)大家閨秀樣子的女兒,皺了皺眉,“你的禮教嬤嬤往日里就是這么教你的?”
“你看了我的信?!?/p>
是篤定的語氣。
聞言,沈溫空欲繼續(xù)說教的話語一頓,但很快又恢復(fù)正常,“那又如何,我擔(dān)心自己女兒交友情況,唯恐你在外交友不慎,查看一下你的信件又有何問題?”
對于他理直氣壯到近乎無恥的話,沈昭昭沒在此與他過多糾纏,盯著他,語氣壓抑,“裴觀鶴呢?”
“死了?!陛p飄飄的語氣。
得到答案,急劇跳動的心臟終于在這一刻平緩了下來,轉(zhuǎn)身,往門外走去。
沒有歇斯底里,沒有不可置信,沒有大發(fā)脾氣,連較為明顯的情緒波動都沒有,就那樣平靜且沉默地走了出去。
看著那道背影,坐在案邊的沈溫空神色幽深。
做大事者,總會有所取舍。
等日后他萬人之上,她喜歡什么,他自給她什么。
不過想到那個(gè)面若冠玉般的裴觀鶴。
眼里惋惜之色一閃而過。
倒是可惜了。
五年過去,昔日的少年已長成芝蘭玉樹般的男子,他沒想到如今身份尊貴如他,竟還會因?yàn)橐环庑⌒〉臅啪透矣H身犯險(xiǎn)。
而他也幸好抱著萬一的想法早就做好了萬全準(zhǔn)備,這才僥幸成功。
但雖如此,對上那四人,還是折損了他大半兵力。
幸好除了禁衛(wèi)軍還有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毒霧,不然
想到這里,眼里惋惜之色更濃。
如果他不是裴煜之子,如果他不是以少年之姿便名揚(yáng)天下的裴觀鶴,如果他不是裴家血脈,那他做他的女婿,未嘗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