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冤枉,青山,誤會啊!”
郭福來急聲搖頭,神色緊張。
“冤枉?說說看,我怎么冤枉你了?”萬青山咬牙盯著他,在他看來,這老狗還在隱瞞。
郭福來剛想張嘴解釋,突然想起什么,瞥了眼柳琴,冷聲道:“你先出去!”
柳琴怔了下,套上花棉襖,攆著小碎步出了院。
郭福來看她出了院門,這才開口道:
“二十年前,柳琴突然出現(xiàn)在牛家村,打聽秦家情況?!?/p>
“我見柳琴二十來歲,長得漂亮,身材也好,起了其他心思?!?/p>
“把她引誘到北山,強行發(fā)生了關系,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,將她關在了剛發(fā)生火災的麻風院。”
“那里有個地下室,我隔天便去給她送點飯,有時會在那里過夜,凌晨三四點回來”
事到如今,他沒法隱瞞了,老婆死后,半個月便娶了柳琴,這事怎么也編,也沒辦法解釋。
而萬青山聽到這里,已經(jīng)雙眼通紅,氣的渾身顫抖起來了。
“老狗,我姐給你生了兩個兒子,她哪里對不起你了,你他媽我殺了你!”萬青山抓住郭福來的衣領,揚拳要打。
“青山!”郭福來驚叫一聲,“等我把這件事講清楚,你想怎樣都可以!”
“說!我倒要看看,你能說出什么門道來!”萬青山深吸一口氣,罕見的點了顆煙抽。
他平日喜怒不顯于色,只不過兩個外甥的死,和郭福來的齷齪,讓他實在難以控制脾氣。
“當時麻風院剛發(fā)生火災一個月,不遠處還有個亂墳崗,村里人忌憚,那里是個藏人的好地方?!?/p>
“事實也正如我猜想一樣,半個月來,沒人出現(xiàn)過?!?/p>
“可到了第十九天,也就是火災后的第四十九天,我和柳琴在地下室聽到,麻風院來了一伙人?!?/p>
“他們直上三樓火災現(xiàn)場,開始舉行某種儀式,我趁著月色,悄悄摸了出來,躲在一處查看”
郭福來說到這里,深深吸了口氣,臉上出現(xiàn)了一抹恐懼。
那個畫面確實太詭異。
凌晨一點,月光正被薄云吞吃,三樓黑暗涌動,有鑼鼓點斷續(xù)飄出,不成調(diào),像垂死者的低嚎。
三個女人立在三樓窗邊,身著紅色長袖戲服,臉上涂著厚重油彩,白臉,腮紅卻斜抹到耳根,朱唇咧到一個非人的弧度。
不似人臉,更似揉爛了的紙偶。
隨著鼓點敲動,她們動了,身形僵直,關節(jié)扭轉似提線木偶,踩著高蹺般開始挪步。
沒有唱詞,只有咿咿呀呀的尖音從喉嚨深處擠出。
風忽然急了。
她們旋轉加速,紅衣服上的碎布條狂舞,像無數(shù)掙扎的手臂。
當時,郭福來只有一種感覺,周圍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,正在被這詭異的舞蹈和音律吸引、圍困、激怒。
突然,麻風院因為郭福來前妻的突然闖入,一切聲響戛然而止。
三個女人定格在最扭曲的姿態(tài)上,頭顱齊刷刷轉向郭福來前妻。
油彩下的眼睛似乎沒有瞳孔,只有一片渾濁的空白。
正中那位,嘴角的朱砂油彩緩緩裂開,形成一個非人的笑。
“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