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將b超單原封不動地放回去。
下樓時,婆婆正坐在客廳里和一個女孩說話,兩人親密得像是親生母女。
女孩穿著一條白色的棉布裙子,長發(fā)披肩,眉眼彎彎。
她看見我,立刻站了起來,有些局促地沖我笑了笑,露出兩顆小虎牙。
“姐,你好?!?/p>
婆婆熱情地拉過我:“來晚晚,我給你介紹,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白月。月月啊,這是我兒媳婦,喬晚?!?/p>
“早就聽阿姨提起過姐姐了,”白月的聲音甜軟,和視頻里的聲音一摸一樣“說姐姐是城里人,又漂亮又能干。”
一番話說得我渾身舒坦,挑不出一點錯。
她就像一株生長在南方水土里的茉莉,干凈,清純,無害。
要不是我在視頻里聽見她說的話,或許真的會以為,她是婆婆口中的“好姑娘”。
我的目光,落在她的脖頸上。
那里戴著一條紅繩,墜著一塊小小的平安扣。
玉質(zhì)溫潤,是很普通的樣式。
但那紅繩的編法,我卻認得。
是我去年在廟里求來的,一式兩條,我和陳嶼一人一個,編法是寺里老師傅的獨門手藝,叫“同心結”。
陳嶼說,他那條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。
原來,是在這里。
白月注意到我的視線,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扣,臉頰微紅。
“這是……我媽給我求的?!彼÷曊f。
我笑了,語氣溫和:“真巧,我也有一個,不過陳嶼說他那個不小心弄丟了。你這個,可要收好了?!?/p>
她的臉色,唰地一下白了。
婆婆看出不對,連忙打圓場:“哎呀,這平安扣樣子都差不多。月月,你不是說家里還有事嗎,快回去吧?!?/p>
白月如蒙大赦,幾乎是落荒而逃。
看著她的背影,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晚上,陳嶼的電話打了過來。
“老婆,媽說你回去了,怎么不提前說一聲。”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。
“想給你個驚喜?!蔽铱吭诖差^,翻著一本雜志,“對了,我今天見到你的發(fā)小了,好像叫白月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。
“哦”他很快回答,“怎么了?”
“沒什么,就是你媽夸她好生養(yǎng),都快把她夸成送子觀音了?!?/p>
“媽就是那樣,你別往心里去?!彼p笑一聲,安撫我,“她那是想孫子想瘋了。晚晚,等我忙完這個項目,我們就好好備孕,好不好?”
“好啊?!蔽胰崧晳?,手指卻在那張b超單的復印件上,輕輕劃過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