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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著，他拿出一直珍藏在兜里的b超照片，指尖輕輕撫過。
“我希望我們的寶寶從生下來，就很特別?！?/p>
我的內(nèi)心不寒而栗。
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襲來，上一次感到如此恐懼的時候，是在我發(fā)現(xiàn)他日記本那天。
那天，我正在找掉落的耳環(huán)。
走到床邊時，總覺得床墊歪斜得不對勁，像是被人掀開過，又草草推了回去。
孕肚沉甸甸地壓著，我彎不下腰，只好用膝蓋抵住床沿，用力一頂。
日記本掉落。
翻開的第一頁，就是旺財小時候，四肢健全的照片。
我本以為是一本美好的紀念日記。
我繼續(xù)下翻。
卻看到旺財每次歡脫的繞著周牧之轉(zhuǎn)圈的時候，周牧之是如何不滿的；
看到旺財跟著周牧之走只為了吃一口飯的時候，周牧之是如何打起它的主意的；
看到旺財充分信任周牧之后，周牧之是如何一油門壓過去又對自己的杰作無比滿意的。
他說：【健全就是殘缺，殘缺才是完美。】
在后來的十幾年中：
在外人眼中，周牧之是極其有愛心、不怕苦和累，都要救活一只流浪狗的愛狗人士。
可在無人知曉的家里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瘋狂迷戀著旺財對自己的絕對依賴。
依戀著自己對手中這個弱小聲明的絕對支配權(quán)。
看到這里，我坐在沙發(fā)上，已經(jīng)感覺無比窒息。
我大口氣吸進來又吐出去，如此來來回回，不知過了多久，才終于恢復(fù)平靜。
我繼續(xù)往后翻看。
看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，再也無法忍受。
【別怕，爸爸會讓你更特別就像旺財那樣，永遠依賴我，永遠離不開我。】
【她蜷在廁所發(fā)抖的樣子，讓我想起旺財截肢后第一次站起來的模樣。那么美，那么脆弱。】
【夢見寶寶出生了，居然那么健全，為了我們的未來，今天得加大藥劑。】
想到這，我的淚水決堤般落下，內(nèi)心有一萬句尖叫想要嘶吼。
“周牧之，如果我沒有懷上這個孩子，旺財走了之后，你是不是就要對我下手？”
周牧之他輕笑著搖了搖頭，眼神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：“南南，你怎么會這么想呢？”
他的聲音很輕，像是哄孩子般的語調(diào)：“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怎么會傷害你？”
說著，他伸著手朝我走來，像是想要撫摸我的臉頰。
周曉曉拉著我連連后退：“哥，你變成這樣，是因為那件事嗎？”
我錯愕的看著周曉曉。
周牧之聞言，聳了聳肩：
“要不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從周建業(yè)改名叫周牧之。”
“牧之，慕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