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小姐的病情,我們建議轉(zhuǎn)到京市,申請臨床研究”
醫(yī)生同情的目光讓季忱朗捏著病歷單的手指,骨節(jié)發(fā)白。
出了醫(yī)生辦公室,我正坐在椅子上晃悠著腿,嘴里嚼著口香糖。
他面色如常,問我,
“想不想去京市玩?”
我知道。
自己的身體其實已經(jīng)快要到極限了。
他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,卻還是克制不住顫抖的手。
我只當沒看到,笑著說,
“好啊?!?/p>
他握住我手那刻。
我想告訴他。
我不怕死。
我就是怕他一個人。
季忱朗很快把工作辭了。
來醫(yī)院接我的時候,我看到他頭頂光禿禿一片。
“你,你頭發(fā)呢?!”
季忱朗說,
“阿梨,我也到了該脫發(fā)的年紀了?!?/p>
“不用大驚小怪?!?/p>
他手腳麻利地給我收拾東西。
陽光下頭頂反光,刺得我眼疼。
我眼睛一酸,抬起頭,不敢看他。
他這么好。
我怎么舍得。
他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緒,手指輕柔擦拭我眼角的淚。
“情侶發(fā)型,不好看?”
“我才不要和你情侶發(fā)型,我要帶假發(fā)?!?/p>
我抱著他,聲音發(fā)悶,
“我光頭太丑了?!?/p>
他輕輕撫摸我的脊背,
“不丑?!?/p>
“阿梨最好看?!?/p>
一如既往溫柔的安慰。
卻讓我的心又酸又痛。
和他去京市的路上,果然很多路人看著我們。
還有人拍照。
給我和季忱朗在網(wǎng)上火了一把。
進入研究組,準備開始新一次化療前,我把照片給他看,笑道,
“我倆好像都沒什么正經(jīng)合照,這個看起來真的好潮啊?!?/p>
“就是我怎么瘦得像骷髏,丑死了。”
我問他,
“季忱朗,我們?nèi)ヅ膫€婚紗照,好不好?”
他緊緊握著我的手,說,
“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