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景聞沒看導(dǎo)航,似乎對道路很熟悉。
云辭歪在座椅上,撐著腦袋,面朝車窗瞇起眼打盹兒。
誰都沒有說話。
車里氣氛尷尬,一片死寂。
很快,車在林家門口停下。
云辭率先下車,顧景聞還坐在里面,透過車窗,抬頭看向別墅二樓。
陽光熱烈,刺得他眼睛發(fā)酸。
恍惚間,看見一抹倩影站在陽臺,穿著白裙的女孩探出腦袋,彎起唇角,笑容比暖陽燦爛,聲音清甜,朝他一遍一遍的喊:“顧醫(yī)生…顧醫(yī)生…”
車窗突然被敲響,云辭站在外面。
顧景聞這才如夢初醒,二樓陽臺空空如也,什么都沒有。
兩人走進大門,有傭人跑來迎接,看見顧景聞時,瞬間變了臉色。
大廳里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。
“怎么會是他啊…”
“他還來這里干什么?”
“當年少爺就不應(yīng)該放過他!”
這時,林墨從大門外走進來,隨手脫下外套,丟給旁邊的傭人,助理跟在身后匯報工作。
注意到顧景聞,他瞳孔一震,猛然停住步伐,五官因憤怒而微微猙獰,咬著牙開口:“顧景聞,你還有臉來我家?!”
云辭瞇起雙眸,看向身旁的顧景聞,見他低著頭,死死攥著身側(cè)的雙手,一張臉褪去血色。
“蕭楓,帶這位云辭小姐去二樓書房?!绷帜芍櫨奥?,憤然道:“你,給我滾出去!”
云辭驟然握緊袖口中的小刀,用凌厲的眼眸掠向林墨:“對我朋友放尊重點?!?/p>
顧景聞一把抓住她的手,啞聲道:“我在車里等你?!?/p>
說完,邁步走出大門。
蕭楓將云辭帶到二樓,旁邊的房門突然被打開,從里面出來一個男人。
云辭斜睨了一眼。
很眼熟。
上次在慈善晚宴見過,那個煜國貴族寧嶼。
他的執(zhí)事池若跟在身后。
池若看見云辭,瞪大詫異的雙眼,又笑著向她打招呼:“您好,又見面了?!?/p>
云辭微微頷首。
看樣子,他們住在林家。
寧嶼走到前面,發(fā)現(xiàn)池若沒跟上來,于是停下腳步,轉(zhuǎn)過頭,見池若正在和云辭說話,他瞬間沉下臉色,聲音帶著憤怒:“還愣著干什么!”
池若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急匆匆的跑向?qū)帋Z。
走進書房,蕭楓突然問道:“那位顧景聞,是您的朋友?”
云辭將眉頭一挑:“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勸您不要和他來往?!?/p>
“你應(yīng)該沒資格管我吧?”云辭懶洋洋的坐在沙發(fā)上,執(zhí)起一顆棋子,捻在手里把玩。
蕭楓沒再說話,轉(zhuǎn)身離開了書房。
通過方才的情形,云辭其實也猜得差不多了。
林墨有個妹妹,林然。
四年前因醫(yī)療事故死亡。
應(yīng)該就是顧景聞每年都要去祭拜的那個女孩。
那個…因顧景聞的催眠,而死去的女孩。
林墨似乎挺討厭云辭的,只和她下了兩盤,就說自己有事,趕她回去。
云辭離開林家,坐上車。
顧景聞?wù)龔澲瑢⒛X袋抵在方向盤上,看不清表情。
云辭往座椅后面一靠。
沉默片刻,才慢悠悠的開口:“還好么?”